克劳德呆呆地看着我从扶着他的胳膊到带他往外走,仿佛他刚才吃的真的是番茄酱。
克劳德有些无助地看向一旁的约瑟夫。
约瑟夫的脸色很沉,如同蓄势待发的暴风雨。
“……嗯,是这样。先走再说。”
他幽幽地吐出一句话,随即独自径直往外走去。
我注意到约瑟夫的步伐有些踉跄。
他平日里十分注重礼节,特别是自己的仪容仪表。
但此时,一头银白色无比高贵的卷发却有不同程度的发丝散落在外,他的马尾扎得比平常要斜一些。
“咳咳……咳咳咳!!”
克劳德突然的两声咳嗽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连忙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冷汗不知不觉浸湿后背,内心比表情所显露的要恐慌得多。
没时间再看乱七八糟的了。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穿过房间,避开时而出现的人群,虽然克劳德的身体情况并不好,但他仍然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跟随我的脚步,没有落到后面。
伯爵和夫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了,他们看到克劳德的样子先是一脸的震惊,伯爵夫人在下一秒被眼泪蓄满眼眶。但她只是咬着唇,没有让一滴泪掉落下来抹了自己的妆容。
我知道他们虽然不信我,但也不至于分不清利弊。
更何况,有些事情容不得耽搁。我看了看克劳德有些苍白的脸。
“伯爵大人,夫人。”我微微颔首算作行礼,“请随我来,我和少爷已经准备好,会让您和您的家人平安离开这里的。”
约瑟夫轻轻点了点头,银发遮住侧脸。
男人的眉头皱了又皱,似乎在犹豫,似乎在挣扎。
但这样的反复只持续了几秒钟他便点了点头,不再犹豫。
我也不多说废话,转头和他们一起从侧路走。
现在旅馆外面有游荡着的不同人。
不确定外面的人属于什么阵营,因此不能草率地前往。
虽然荒草丛生的地方不太好走也有蚊虫,但起码不会遇见人,不会有被抓的风险。
我倒是无所谓,因为在学校宿舍住宿那会儿每天晚上都这样过。
我还记得那时候在宿舍床上装了蚊帐,但每天早上都要掀开。于是蚊子就在白天飞进去,晚上拉上蚊帐时蚊子就成功出不去了,由此导致一晚上都被吵得睡不着觉,第二天早上被叮了一身蚊子包。
但是不知道养尊处优的贵族能不能习惯。我在前面开路的同时有些担忧地往后望了望,毕竟是中世纪末期,生产力水平还达不到现代的程度,所以对于这种荒野也算是经常见了。
我感觉约瑟夫的精神不太好。
我几乎每天都要念叨一遍,因为在他身上所体现出的实在过于明显了。
朋友你知道你脸上有只蚊子吗?
我本来想开口提醒,但约瑟夫脸色暗沉,显然心情十分不好。
我顿了顿,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转而继续搀扶着克劳德。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海口。
讲个冷笑话缓和一下气氛。
因为在经过不知道多少比人还高的芃芃杂草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