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蝉鸣很悦耳,太阳刺眼极了,今天是大一新生开学的日子,梧桐叶擦过宋锦恒的行李箱滚轮,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穿着一件白色卫衣,卫衣上印着英文字母,穿着青蓝色宽松裤子,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小说男主的感觉,他仰头望着A大标志性的红砖主楼,白色浮雕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好似那古代建筑,刚松了口气,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到让他牙根发酸的声音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哟,这不是宋锦恒吗?”
宋锦恒的脊背瞬间绷紧,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缓缓转过身,果然看见江宴站在不远处,黑色无袖背心可以露出他结实的小臂,裤子是白灰色喇叭裤,上面还带着一些锁链的装饰品,看着就像是什么不良少年,但是配上他的那张脸,一切都是那么的维和,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双肩包,嘴角挂着那抹从小到大没怎么变过的、带着挑衅的笑
“江宴?”宋锦恒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我问你吧”江宴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宋锦恒胸前的新生报到证,挑眉道,“A大计算机系,这么巧?”
江宴是他们初高中时期的校草,喜欢他的人有许多,可他这个高岭之花,偏偏喜欢男的,宋锦恒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因为高二那会,有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给江宴表白,可那时刚好宋锦恒路过,他就听到了全过程“哥哥,我喜欢你”少女的脸很红,可以看出此时的她有多么羞涩,“……不好意思学姐”“我比你小一岁”“还有,我不喜欢女生,我喜欢男的”当时那个女生的脸彻底绿了,江宴的那张脸有多帅,他的嘴就有多毒,多贱,还恶心……
自那之后,宋锦恒天天都离他远远的,可是江宴总是会自己制造偶遇,这就让宋锦恒怀疑,江宴一直在跟他作对
宋锦恒下意识地攥紧了报到证,指尖泛白。他和江宴的“孽缘”还要从幼儿园说起,那时江宴转来班上,还跟他是同一个小区同一层楼,幼儿园第一天就抢了他的积木;还喜欢把毛毛虫放在他的书包里,小学竞选班长,两人票数持平,最后靠老师抛硬币定输赢,江宴赢了;小学时就有很多人喜欢江宴,那时宋锦恒几乎是天天找老师说江宴的坏话,奈何他太优秀,老师都把江宴当做掌心宝贝,初中运动会,他跑八百米领先了大半程,江宴却在最后一百米突然加速,硬生生超过他拿了第一;初中考试江宴每次都是第一,宋锦恒气不过,只能慢慢提升自己,可是不管他怎么好好学习,依旧是比江宴低一头,高中分科,他选理科,江宴也选理科,每次考试两人都要争年级第一,常常只差一两分
他以为高考是道分水岭,填志愿时特意避开了江宴可能去的几所学校,没想到还是栽了,所以他一致怀疑江宴就是故意的,存心跟他过不去,可他不知道,江宴喜欢他
“巧个鬼”宋锦恒咬了咬牙,“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用得着故意跟你读一所大学?”江宴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报到证晃了晃,“金融系,跟你不是一个院,放心吧”
宋锦恒盯着那报到证上的“金融系”三个字,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却又莫名觉得不舒坦。他和江宴就像两块磁铁,不管怎么躲,总能被某种奇怪的引力拉到一起,又或许是上天看不惯宋锦恒,处处都要让着江宴
报到流程比宋锦恒想象的要繁琐。领完被褥去宿舍楼的路上,他刻意加快了脚步,想甩开江宴,可江宴就像跟屁虫一样,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宋锦恒,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怕我吃了你?”江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和调戏。他说话向来这样,这也是宋锦恒讨厌他最大的理由,一个男人,怎么说话能骚成那样……
宋锦恒没回头,只闷闷地说了句:“别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江宴追上他,并肩走着,“我住宿舍楼303,你呢?”
“302”宋锦恒硬邦邦地回答
“哦,就在隔壁啊”江宴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愉悦,“那以后上课说不定能一起走”
宋锦恒斜了他一眼:“谁要跟你一起走”其实宋锦恒最怕的还是江宴会来偷看他,因为在他眼里,江宴就是个变态,高二下半学期,基本上全校人都知道江宴是gay,这也就让很多男同有了机会,经常在学校里的公共澡堂或者厕所偷看江宴的……不过他是真的大,全校的直男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自卑,全校的gay不管是谁看了都会爱上,有一次宿舍停水了,宋锦恒去了公共澡堂,这是他第一次来公共澡堂,难免有些不自在,可不知道的是,江宴也在这里,宋锦恒当时脱光了,江宴就走过来说了一句“好小”气的宋锦恒脸黑了一整天,他大骂“我的小?就你的大呗!我告诉你!你那嘴能不能塞的下我的都还不一定!”江宴眼睛一亮,转头就对宋锦恒说“可以啊,那就试试?”“江宴你这个煞笔!”
宿舍楼上,302房门口,宋锦恒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江宴:“你可以走了”
江宴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他笑:“怎么,怕我进去参观你的宿舍?”
“江宴”宋锦恒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烦躁,“我们能不能别像小时候一样?都上大学了,各自安好不行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江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直起身,目光落在宋锦恒的脸上,认真地说:“宋锦恒,我没把你当敌人”
宋锦恒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小到大,江宴总是跟他争,跟他抢,他一直以为江宴把他当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现在江宴告诉他,没把他当敌人?宋锦恒气笑了
“你什么意思?”宋锦恒皱着眉问
江宴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宋锦恒:“喏,给你的”
宋锦恒咬牙切齿的说“都多大了,还吃糖,幼不幼稚,江宴我告诉你,你别想来打扰我,我可以直接告你!”
说着宋锦恒就朝宿舍走去
可他不知道,他走后,江宴小声嘀咕“你可真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