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府门半掩，灯影昏黄。

前厅无人，朱志鑫随她穿过回廊，脚步放得很轻。

廊檐滴水，敲在青砖上，一声又一声。

姚栀忽然停下，背对他，指尖捻着那方沾泥的素帕。

姚栀“朱志鑫”

她声音很轻姚栀“方才……你为什么那样叫我？”

男人垂眸，掌心落在她肩头，指腹隔着衣料描摹那道纤细的骨线。

朱志鑫“小栀”

他低低重复朱志鑫“以后都这样叫，我们私下再也不说君臣好不好？”

姚栀没有回头，耳根却红了。

偏厅备了热水。

铜盆氤氲，水汽缭绕。

姚栀坐在小凳上，湿发垂落，水珠顺着发梢滴进铜盆，一声一声，像更漏轻响。

朱志鑫半跪在她面前，衣袖卷至肘弯，露出臂上旧伤的淡疤。

他先试了水温，指尖在水面一点，涟漪荡开。

朱志鑫“不会烫。”

像哄孩子，又像哄心上人。

姚栀低低“嗯”了声，把双手浸进热水。

朱志鑫取过一方软巾，替她拭净指缝里的泥。

动作极轻，却一寸寸流连。

擦到指根，他忽然停下，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她腕内侧的脉搏。

那里跳得厉害，像只被雨水惊扰的小雀。

朱志鑫 “小栀”

他声音低哑朱志鑫“今晚我越界了，你可会怪我？”

姚栀抬眼，眸中水光未散。

她咬了咬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姚栀“怪你做什么？”

朱志鑫喉结微动，掌心覆上她手背。

朱志鑫 “怪我先碰了你的发，又碰了你的腕，说了那样的话，甚至还想——”

他话未说完，姚栀忽然反握住他的手指。

指尖相触，像两片初融的春雪。

屏风后只点一盏琉璃灯，火光被水汽晕得朦胧。

姚栀的湿发披在肩头，水珠滚落，洇开一小片水迹。

朱志鑫取来干布，替她绞发。

粗粝指腹穿过乌黑的发，动作笨拙却温柔。

每一下都像在确认她的存在。

发梢半干时，他低声问：朱志鑫“小栀，还冷吗？”

姚栀摇头，却在他掌心写下一个字——

姚栀“很暖和。”

朱志鑫眸色一深，掌心顺着她发尾滑到她后颈。

那里肌肤薄，他能清晰感到她脉搏的跳动。

灯芯噼啪一声，火光骤亮。

姚栀微微侧身，发尾扫过朱志鑫手背，像羽毛掠过。

他呼吸一滞，掌心不自觉收紧。

朱志鑫“小栀”

他声音哑得厉害朱志鑫“我……”

姚栀抬手，指尖点在他唇上，止住他未出口的句子。

姚栀 “别说话。”

她声音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姚栀“就这样，很好，享受此刻吧。”

朱志鑫垂眸，掌心覆上她指尖，轻轻包住。

两人指尖相扣，灯影交叠，像两株藤蔓在暗处悄悄缠绕。

更鼓三响，夜已深。

姚栀靠在软榻，朱志鑫坐在榻边，掌心仍与她相扣。

灯火将熄未熄，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姚栀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姚栀“朱志鑫，你明日还会这样握着我吗？”

男人掌心收紧，声音低而坚定：朱志鑫“我还是那句话，不止明日，往后余生，都这样握着你。”

姚栀闭眼，唇角微弯。

姚栀 “那我就安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