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席卷全球的“认知瘟疫”爆发,感染者会在身体倒计时结束(7天)时完全失去所有记忆和人格(情感麻木)主角是最后一批未被完全感染的特殊个体,但身上也出现了倒计时。
外面下着浙浙沥沥的小雨,天气闷得让人透不过气。为了赚钱照顾好林晚,顾昀打了2份工作,凌晨2点才到家,昏睡过去,雨下了一夜,顾昀做了恶梦,梦里林晚哭了,她边哭边说着 什么,顾明想听清楚,可那声音却向被罩住了一般,任凭他怎样都听不清,他想伸手抱住她…“啪哒”一滴泪掉到顾昀的手臂上,那滴冰凉的液体砸在顾昀裸露的手臂上,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寒意,瞬间刺穿了昏沉厚重的睡意。他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梦里林晚那张泪水涟涟、无声呐喊的脸庞还未完全消散,残留的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四肢。
眼前是熟悉又令人窒息的昏暗。窗帘缝隙透进城市凌晨特有的、被雨水浸透的灰蒙蒙的光。雨还在下,浙浙沥沥,敲打着窗玻璃,声音黏腻而沉闷,像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着寂静。
手臂上那点湿意还在。
顾昀僵硬地转动脖子,视线艰难地聚焦在床边。
林晚就坐在那里。身体的疲惫像铅块一样拖拽着他,连续两份工作的透支让他的思维也迟钝不堪。
林晚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对着他。她穿着那件洗得柔软的旧睡裙,身影在灰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单薄。她的肩膀微微起伏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晚晚?”顾昀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梦魇残留的惊惶。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骨头发出细微的抗议声。“怎么坐这儿?……几点了?”
林晚的身体在他出声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回头,只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手指猛地蜷缩起来,用力到指节泛白。……顾昀的心猛地一沉,彻底清醒过来。他几乎是滚下床,踉跄着扑到她面前,双手急切地抓住她冰冷颤抖的肩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别吓我!”
林晚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她试图开口,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眼神慌乱地躲闪着顾昀的注视,泪水流得更凶了。
“手……”她终于挤出一个破碎的字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濒临崩溃的哭腔,“我的手……”
她的右手死死地攥着左臂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扭曲着,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
顾昀顺着她的目光,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带着某种不祥的预感,一点点掰开她冰冷僵硬的手指。
林晚的左臂内侧,靠近手肘的皮肤上,几个散发着幽蓝色、冰冷无机质光芒的数字,像一道来自地狱的判决书,清晰地烙印在那里:
142 : 18 : 07
倒计时!
顾昀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死死地盯着那串跳动的、不断减少的数字,每一个冰冷的跳动都像重锤砸在他的心脏上。世界仿佛在他眼前旋转、褪色,只剩下那刺眼的蓝光和怀中人无法抑制的颤抖。
“六……六天?”林晚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她看着那个数字,仿佛第一次理解它的含义,“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我昨天还好好的……”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顾昀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抵挡那无形的、步步紧逼的死亡倒计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躯体的冰冷和无法控制的战栗,以及那压抑在喉咙深处、濒临爆发的绝望呜咽。
“还有时间!晚晚,别怕!还有时间!”顾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他自己都不确定的恐慌,他拼命强调着,“六天!我们还有六天!一定……一定还有办法!我会找到办法!” 他重复着,像是在说服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那颗快要被恐惧撕裂的心。
林晚在他怀里剧烈地摇头,泪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料,滚烫而冰凉。“六天……最后六天……”她喃喃着,声音里充满了对时间飞速流逝的恐惧和对“最终时刻”的茫然。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更紧地、几乎是用尽生命最后力气般地回抱着他,仿佛他是狂风巨浪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的左手依然死死地捂着手臂内侧,将那冰冷的蓝光隔绝在掌心之下,也隔绝在自己残存的、摇摇欲坠的希望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