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张峻豪的腿伤到了复查的时间。助理早早帮他挂了号，当他看到挂号单上"穆祉丞"三个字时，眼神复杂。
"顺，真的要挂穆医生的号吗？"助理小心地问，"要不我还是换成王医生？"
张峻豪不用。
张峻豪看着那个名字，语气坚定
张峻豪我就要他。
医院走廊里，张峻豪坐在轮椅上，目光始终盯着诊室的门，当护士叫到他的名字时，他深吸一口气，自己推着轮椅进了诊室。
门开的瞬间，穆祉丞正低头写着病历，听到声音他抬起头，在看清来人时明显僵住了，手中的笔"啪"地掉在桌上。
张峻豪紧紧盯着穆祉丞，想从那双曾经熟悉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但穆祉丞很快移开视线，拿起笔，声音刻意保持平静。
穆祉丞请坐。
张峻豪推着轮椅来到诊桌前，将病历本轻轻放在桌面上，见穆祉丞始终垂着眼眸，不肯与他对视，也不去碰那份病历，他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许久的苦涩：
张峻豪穆医生，现在连我的病历都不愿意碰了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碎了穆祉丞努力维持的平静，他终于抬起头，被刘海遮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恢复了医生的专业表情。
穆祉丞请抬一下腿让我检查一下。
穆祉丞伸手拿起病历，指尖却在微微发抖，他翻开病历，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记录
穆祉丞恢复得还不错，伤口愈合得很好。
张峻豪是吗？
张峻豪的声音很轻
张峻豪那为什么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张峻豪还是会觉得疼？
穆祉丞的动作顿住了，他放下病历，站起身
穆祉丞我帮你再处理下伤口。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拆开张峻豪腿上的纱布，这个距离很近，近到张峻豪能看清他微微颤动的睫毛，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穆祉丞恢复得确实不错。
穆祉丞轻声说，手上动作轻柔地检查着伤口
穆祉丞再过两周就能拆线了。
张峻豪穆祉丞。
张峻豪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
穆祉丞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对上张峻豪灼热的目光。
张峻豪三年了…
张峻豪的声音有些沙哑
张峻豪你就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
诊室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穆祉丞站起身，退后一步，重新戴上职业的面具。
穆祉丞张先生，你的伤需要定期复查，下次可以挂王医生的号。
张峻豪为什么？
张峻豪握紧轮椅的扶手
张峻豪为什么躲着我？
张峻豪为什么三年前要不告而别？
张峻豪为什么现在连一个解释都不肯给我？
穆祉丞背过身去整理医疗器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穆祉丞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张峻豪过不去！
张峻豪提高声音
张峻豪穆祉丞，我试过忘记你，试过开始新的生活。
张峻豪可是每次闭上眼睛，我都会想起你。
张峻豪你告诉我，该怎么让它过去？
穆祉丞的肩膀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穆祉丞检查结束了，你可以回去了。
穆祉丞记得按时吃药，不要剧烈运动。
这时，诊室的门被推开，护士探头进来："穆医生，下一位患者已经在等了。"
张峻豪深深看了穆祉丞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推着轮椅离开了诊室。
门关上的瞬间，穆祉丞跌坐在椅子上，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桌上的病历本还摊开着，上面张峻豪的名字刺眼得让他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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