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修爵岛东海岸的细沙上，潮水退去后留下一片闪着金光的滩涂。洛小熠赤脚踩在湿润的沙滩上，海浪卷着泡沫漫过脚踝，又迅速退去，带走的细沙在脚底留下酥麻的触感。

"熠哥！看我找到了什么！"

路子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少年举着一个足有巴掌大的海螺飞奔过来，白色头发上还沾着几粒沙子，运动裤卷到膝盖，露出被晒得发红的小腿。

"嘘——"

玫突然从椰子树后探出头，食指抵在唇前。她戴着夸张的草编遮阳帽，墨镜滑到鼻尖，赤瞳里闪着狡黠的光，

"雯雯在浅礁区发现了一群荧光水母，正做生态记录呢，别惊动它们。"

洛小熠接过海螺，螺壳内壁泛着珍珠光泽，凑近能听见模糊的海浪声。他刚要开口，后颈突然一凉——有人往他衣领里塞了块冰。

"欧阳零！"

他猛地转身，长发甩出一串水珠。欧阳零已经退到三米开外，手里拿着半杯冰镇柠檬水，杯壁凝结的水珠正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淌。阳光下，他难得没穿制服，简单的白T恤被海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手滑。"

他面无表情地说，却故意晃了晃杯子，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玫吹了声口哨：

"闷骚男，你这叫公报私仇。"

"什么仇？"

路子涛好奇地凑过来，海螺里的小寄居蟹趁机钳住他的手指，疼得他哇哇大叫。

浅礁区方向突然传来水花声。锐雯踩着及膝的胶靴走来，防水记事本上密密麻麻全是数据。她推了推被海水打湿的眼镜："西南方向两公里处有片珊瑚礁，生态系统完整度达到A级。"

"潜水！"

玫立刻举手，草帽被动作带得歪到一边，

"我带了全套装备！"

"不行。"

锐雯翻开记事本某页，

"潮汐表显示下午三点后会有暗流。"

"那现在就去！"

玫已经拽着路子涛往别墅跑，沙滩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十分钟后码头集合！"

洛小熠弯腰捡起被遗落的海螺，发现欧阳零还站在原地。海浪卷上来，打湿了他的裤脚，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望着远处海天交接的地方。

"在想什么？"

洛小熠走到他身边，发梢的水珠滴在沙子上，立刻被吸收殆尽。

欧阳零从口袋里摸出什么抛给他——是颗柠檬糖，透明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潮汐时间。"

他突然说，

"比阿莱达预测的早了十二分钟。"

洛小熠失笑，剥开糖纸把糖球扔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

"休假还想着工作？"

欧阳零瞥了他一眼：

"某人上次在时空乱流差点淹死，就是因为没算准潮汐。"

"这次不是有你吗？"

洛小熠笑着往码头方向走，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二十分钟后，五人乘着小艇抵达珊瑚礁区。玫第一个扎进水里，赤晶短刃"绯凰"被她别在腰间当潜水刀用。路子涛戴着青蛙造型的潜水镜，扑腾出的水花差点打翻锐雯的采样瓶。

"看那边！"

洛小熠浮出水面，抹了把脸。透过清澈的海水，能看见成片的鹿角珊瑚，其间穿梭着荧光蓝的小鱼。阳光经过海水的折射，在珊瑚丛中投下摇曳的光斑，像是海底的星空。

欧阳零潜得最深，蓝发在水中散开，像某种深海生物。他伸手拨开一丛海葵，突然有银光闪过——是条罕见的剑吻鱼，正警惕地绕着陌生人打转。

"拍到了吗？"

洛小熠游到他身边，气泡从唇边溢出。欧阳零指了指挂在手腕上的防水相机，镜头盖还沾着一粒浮游生物。

浮上水面换气时，他们发现路子涛正趴在浮板上画速写，玫和锐雯在为某种珊瑚的学名争论不休。

"是Acropora millepora！"

锐雯指着记事本上的拉丁文。

"明明就是鹿角珊瑚嘛！"

玫把湿漉漉的头发扎成马尾，

"阿熠你说是不是？"

洛小熠笑着举起双手："我投锐雯一票。"

"叛徒！"

玫作势要泼水，却被路子涛的惊呼打断——

"海豚！两点钟方向！"

三只宽吻海豚跃出水面，流畅的背鳍划出完美的弧线。其中一只特别好奇，绕着他们的小艇转圈，黑亮的眼睛倒映着五个年轻人的笑脸。

返航时夕阳已经西沉，海面镀上一层金红色。锐雯在船尾整理样本，玫枕着胳膊打盹，路子涛晒得通红的脸蛋上还粘着盐粒。

欧阳零突然碰了碰洛小熠的手肘，递给他一块被海水泡得发皱的柠檬糖。

"潮汐。"

他低声说，"明天会更准时。"

洛小熠接过糖，发现糖纸上用防水笔写了行小字：

「别再迷路」

海浪轻轻摇晃着小艇，远处灯塔的亮光穿透暮色。五个人的影子斜斜地投在甲板上，随着波涛起伏，时而分开，时而重叠，最终融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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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