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远数着地上的裂缝，第三十七道裂缝上的蚂蚁正在搬运面包屑。他被按跪在初中部废弃厕所的瓷砖上，膝盖生疼，却固执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十分钟。
"学霸不是骨头很硬吗？"张浩的球鞋出现在视线里，鞋尖挑着他的下巴强迫抬头，"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冰凉的矿泉水从头顶浇下来，许明远的白衬衫瞬间透明。周围响起哄笑，有人用手机镜头对准他发抖的睫毛。他知道这段视频半小时后就会出现在学校匿名论坛，标题可能是《优等生湿身秀》。
"删掉。"许明远突然抓住那只手腕。眼镜片后的目光让举手机的男生下意识后退半步。
张浩揪住他头发："你他妈——"
“咚！”
一声巨响，整个厕所瞬间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猛地转向声源——
程野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高大的身形几乎堵住了整个出口。
他目测有1米9，宽肩窄腰，一双长腿随意交叠着，校服外套松垮地披在肩上，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耳朵上的黑色耳钉在顶灯下泛着冷光，衬得他整个人带着一股危险的慵懒感。
他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棍，棍头还沾着墙灰——显然，刚才那声巨响，就是他随手一棍砸在门框上的动静。
张浩的脸色瞬间变了，声音发颤：“……野、野哥？”
程野没搭理他，目光慢悠悠地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许明远身上。
“我有没有说过——”他开口，嗓音低沉，带着点不耐烦的沙哑，“别在我睡觉的地方吵？”
许明远这才注意到，最里面的隔间门半开着，马桶盖上摊着一本翻到一半的漫画书。
——这个传闻中能一挑三的校霸，刚刚竟然躲在初中部厕所……看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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