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四十二分,黎家祠堂的檀香混着雨后的潮气钻进鼻腔。黎晚跪在蒲团上,指尖抚过母亲牌位的裂缝——前世入狱前夜,母亲曾塞给她一张字条:【牌位下,救你自己】。
"咔嗒"一声轻响,暗格弹开。里面静静躺着那枚失踪的婚戒,戒圈内侧的刻字在手机光下清晰可见:【苏婉调换婴儿证据,19980217】。戒指里卷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新生儿脚印旁赫然印着黎萱的名字,而母亲签名处却是苏婉的笔迹。
"果然..."黎晚的指甲掐进掌心。前世她在狱中收到的最后一份探视礼物,就是这枚被熔毁的戒指。
突然,祠堂大门传来钥匙转动声。黎晚迅速闪到帷幕后,透过缝隙看见父亲黎世诚踉跄走进来,手里攥着半瓶威士忌。他扑通跪在牌位前,竟开始低声啜泣:"阿婉...我当初就该听你的..."
"老爷。"阴影里走出个佝偻身影——是失踪三个月的陈管家!老人枯瘦的手按在黎世诚肩上,"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大小姐已经——"
"闭嘴!"黎世诚暴起掐住老人脖子,"那个野种居然敢查阿婉的死...和当年一样多管闲事..."他甩开陈管家,从供桌暗层取出支蓝色针剂,"明天葬礼上,送她们母女团聚。"
黎晚的血液瞬间冻结。这个角度让她看清供桌下的保险箱——和顾寒霆钥匙匹配的同一型号。
待两人离开,她立刻拨通红姐电话:"查三个地方:我母亲死亡当天的殡仪馆记录、黎氏近五年所有蓝色药剂采购单、顾氏疗养院1998年的入住名单。"
"巧了。"红姐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你猜谁刚黑进顾氏数据库?林墨川查到件有趣的事——你'死亡'的这六小时,顾寒霆去了趟精神病院。"
窗外突然划过车灯。黎晚缩回阴影,看见黎萱的玛莎拉蒂碾过庭院积水。副驾驶上,顾寒霆正用白手帕擦拭那把她无比熟悉的手术刀——前世剖开她母亲遗体的那把。
"姐姐真不乖。"黎萱甜腻的声音随脚步声逼近,"死了还要回家偷东西..."
黎晚的目光落在供桌烛台上。当祠堂门被推开的瞬间,她猛地掀翻烛台。火焰顺着酒精痕迹窜上帷幕,顷刻间吞噬了半边灵堂。
"着火了!"黎萱的尖叫中,黎晚撞开侧窗翻出。落地时她摸到口袋里的出生证明——以及从供桌顺走的保险箱钥匙。身后传来顾寒霆的怒吼,但她已消失在黎家墓园的迷雾中。
手机在此时震动。红姐发来张扫描件:1998年慈安医院的婴儿交接记录,签署人苏婉的职务栏写着——【顾氏生物医药首席研究员】。
黎晚突然明白了一切。母亲不是被调包的受害者,而是发现真相的举报者。她颤抖着拨通林墨川电话:"我需要见那个精神病院的知情人,现在。"
"正好。"电话那头传来子弹上膛声,"他刚说要见你——带着你母亲临终前录的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