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约等于蝉 我们共振过的夏天约等于永远”
-怯夏.32.晨光分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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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系的白色小楼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远远望去像是浮在雾中的海市蜃楼。
闵知许推开文献修复室的门时,阳光正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工作台照得通透明亮。
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束中翩翩起舞。
.“闵同学,来得正好。”
李教授正在整理工具,抬头看见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今天我们要处理的是西夏文残卷,状态不太好,需要特别小心。”
闵知许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放下背包。她取出白手套戴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当李教授展开那卷泛黄的纸张时,她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
那是八百年前僧人抄写的经文,岁月的痕迹让纸页变得脆弱如蝉翼。
.“你看这里的霉斑。”
李教授指着边缘的褐色斑点。
“需要用特制溶液慢慢软化,不能急。”
闵知许点头,拿起细如发丝的毛笔,蘸取少量溶液。
她的手稳得出奇,这是从小练习书法练就的。笔尖轻轻触碰纸面时,她几乎能感觉到纸张在呼吸,那些古老的文字正等待着重见天日。
阳光渐渐爬上了工作台,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
恍惚间,她想起刚入学时的场景。
那时她和翟潇闻站在分班表前,一个在历史系名单的最上方,一个在法学院名单的最前端。他们相视一笑,眼中是对未来的期待和些许忐忑。
.“专注。”
李教授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闵知许深吸一口气,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随着溶液慢慢渗透,霉斑逐渐褪去,露出下面清晰的笔迹。那是一个“佛”字,笔画遒劲有力,仿佛能看见当年抄经僧人的虔诚。
“很好。”
李教授赞许地点头。
.“你很有天赋,手稳心静,适合做这行。”
闵知许微微脸红,低头继续工作。
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她突然想起翟潇闻常说她的睫毛像小刷子,能扫去他所有的疲惫。
模拟法庭里,辩论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
翟潇闻站在原告席上,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光晕。
翟潇闻.“反对!”
他的声音清晰有力。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52条,这份证据取证程序违法!”
对方辩手显然没料到这个大一新生如此犀利,一时语塞。翟潇闻乘胜追击,引经据典,条理分明。
他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手指不时轻敲桌面,像是在打某种只有他自己懂的节拍,这是他在紧张时的习惯动作,从初中参加演讲比赛时就养成了。
陪审团席上的同学们交头接耳,有人偷偷竖起大拇指。
张教授坐在旁听席,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翟潇闻余光瞥见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了入学第一天,张教授在办公室对他说的话。
.“法律不是冰冷的条文,而是有温度的保护。你要学会用逻辑武装自己,用正义温暖他人。”
此刻,站在模拟法庭上,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分量。
与此同时,历史系的修复室里,闵知许正面临一个难题。一段关键的文字被污渍遮盖,常规方法无法清除。
.“试试这个。”
李教授递给她一个小瓷瓶。
“新配制的溶液,但需要极其精确的控制。”
闵知许接过瓷瓶,手指微微发抖。
她知道这可能是解开这段经文秘密的关键。
深吸一口气后,她拿起最细的毛笔,蘸取微量溶液,屏住呼吸,将笔尖轻轻点在污渍边缘。
溶液接触纸面的瞬间,她仿佛能听到古老文字苏醒的叹息。
污渍慢慢褪去,露出下面清晰的笔画——这是一个从未被记录过的西夏文字!
.“太棒了!”
李教授激动地拍案而起。
“这可能是新发现的抄经系统!”
闵知许的眼睛亮了起来,阳光透过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突然很想告诉翟潇闻这个发现,想象着他听到消息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就像每次他跟她分享法律案例时那样。
当正午的阳光洒满校园时,翟潇闻走出模拟法庭,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辩论以他们的胜利告终,张教授拍着他的肩膀说。
.“表现不错,但第52条的引用还可以更精准些。”
他笑着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给闵知许发了条消息。
【控方赢了!张教授夸我了!】
发完才意识到她可能在专心工作,不会立刻看到。
与此同时,闵知许正小心翼翼地将修复好的残卷放入特制匣中。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但她没有理会。
这是修复工作的职业操守,工作时必须全神贯注。
直到李教授宣布上午的工作结束,她才掏出手机,看到翟潇闻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回复道。
【恭喜!发现了一个新西夏文字,李教授说可能是重大突破。】
发完消息,她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银杏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两个年轻人,一个在法律的世界里初露锋芒,一个在历史的海洋中发现珍宝。
他们像两棵年轻的树,在各自的土壤里扎根生长,却又在阳光的照耀下,枝叶轻轻相触。
晨光里的分道扬镳,原来是为了在更高的地方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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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