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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燕青回

雨声在檐角碎成细针,扎得路灯的光晕直颤。

晚上10点零30分,空气里浮着楼下店铺泡胀的杉木味,混着隔壁花店被雨打蔫的白玉兰,像一段发了霉的旧磁带。

她蜷在丝绒沙发最深的褶皱里,手机光贴着她锁骨往下滑。

壁灯的光昏暖,把她半张脸埋在阴影里。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混着雨声,像隔着一层雾,尾音黏在雨棚的铝皮上,拉出一丝金属的颤。

我接过电话,听见老妹儿的声音,下意识把听筒往耳边又压紧了两分,指尖在玻璃屏上留下一串潮乎乎的指纹。

:“哥……我睡不着……”

我翻身坐起。

半夜睡不着?

必有问题。

我舔了舔发干的唇,抬手把台灯拧亮。

——灯泡“滋”地闪了一下,昏黄的光圈在天花板上抖了抖,像只受惊的蛾子。

:“我的好妹妹,你失恋了?”

我听见自己声音里带着笑,却用另一只手悄悄攥紧了桌角,指节泛白。

结果就是和感情受到挫折一点都不搭边。

还好还好。

半小时后。

我的妹妹激烈的跟我吐槽着小说剧情。

:“不仅卖腐又卖言情,”

她咬着奶茶里的椰果,咯吱咯吱的。

:“作者是不是把键盘泡在晋江文学城里腌了三年?”

:“对了,”

她无意识用膝盖夹住毯子,脚趾在毛边里悄悄蜷紧。

:“里面那个反派,除了眼睛和头发颜色跟你不一样,其他简直复制粘贴连名字都一样。”

:“我当初就是冲着这个去的。”

:“结果没几章就死了.....”

我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窗棂,指甲缝里还留着下午修绿萝时沾的泥。

玻璃上凝着水珠,慢慢滑出一道蜿蜒的轨迹,像一条透明的蛇,在窗框的锈迹里留下淡红色的血痕。

这设定挺巧合的,像一场被预设好的命运玩笑。

当然,为给她提供情绪价值,我清了清嗓子,准备配合她骂几句书中剧情。

——比如“这作者怕不是趴我们家床底偷窥过”之类。

结果台词刚到嘴边,她忽然“啊”了一声,尾音像被掐断的磁带。

:“哥,领导突然让我回公司加班!!”

:“说什么改PPT!那个傻叉甲方要把logo放大到占满整个封面!”

电话啪地挂了,只剩忙音在雨声里滴答——像一根断在雨里的火柴,还冒着青烟。

我举着手机,对着黑掉的屏幕眨了眨眼,反光里看见自己嘴角那半句没来得及出口的“垃圾剧情”僵成个滑稽的弧度。

窗外的雨忽然密了,打在空调外机上,铜管发出空洞的嗡鸣,像一串来不及说完的台词。

我不中了。

演技没处使。

她挂电话后,我顺着好奇心问到了书名——《夜城风雨》。

夜里,我蜷在书房,台灯的光圈暖黄,像一小块被世界遗忘的岛屿。

雨声在屋檐上敲出细碎的节拍,偶尔有风掠过,把窗帘吹得鼓胀又瘪下去,布料上那丛墨竹就活了过来,在墙上张牙舞爪。

搜到那本书结果,就是没看几章便看不下去——第一章男主就被反派按在刑架***,作者还贴心地标注了。

为了我的激情。

我潦草地过了一下全书。

无意间在评论区里看见个人连刷好几条“反派宋予不要死”。

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回他,毕竟这种情况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人说话。

有够无聊的...

现在我也睡不着了。

我默默合上了屏幕。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手机闪烁了一下。

屏幕亮得刺眼。

[你会带我回家吗?]

我盯着那行字,发现发件人号码是空的,

莫名其妙的骚扰信息。

手指却比脑子快,已经回了句。

[会的]

发完才觉得荒唐,正准备补个“不好意思发错人”,

第二条信息已经跳了出来。

[别离开我好吗]

这次连标点都没有,心里突然冒出想跟他玩一玩的念头。

——或许是雨夜作祟,月光这时恰好移到窗玻璃上,泛起冷光,像一排小小的墓碑。

我:[好]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书桌上,像一层薄而冷的霜,把没喝完的冷茶冻出一层白膜。

……当我再睁开眼。

迷糊地看着眼前的轻纱绸缎。

注——是江南进贡的软烟罗,去年番邦进贡的月光纱,一寸值十金。

现在几点了?

我翻身想摸手机,却只摸到一截冰凉的金钩,錾着蟠螭纹,钩尖还沾着一点暗红的脂膏,像是昨夜哪个妃子留下的口脂。

我手机呢?

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盖了被子?

大夏天的盖被子?

纯找罪受。

刚想踹开,仔细一看,被子上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金龙,龙鳞用掺了南海夜明珠粉的线绣成,在幽暗中泛着极淡的青光,每一片都缀着米粒大的祖母绿。

我猛地坐起身,身旁是陌生的场景。

——檀木屏风后透出一线灯火,灯芯爆了个小小的烛花,像有人在暗处轻轻叹了口气。

大脑等机中。

我穿越了?

不可能一定是做梦。

然后我就猛地扇了自己好几耳光。

——右手无名指上的和田玉戒尺磕到颧骨,生疼。

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是幻觉。

我真穿越了。

看衣着好像还是个皇帝,玄色常服上用金线暗绣着十二章纹,腰带坠着块羊脂玉,一摸,底下刻着“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当皇帝好啊。

吃穿不愁。

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翻身下床。

来开个盲盒看看长相。

铜镜是鎏金的,镜面却磨得有些发乌,照得人影边缘泛着毛边。

可当我从铜镜里看到自己的样貌时……

五官没有变化!?

??

镜中人银发金瞳,左眼眼角有颗 非常不明显的泪痣,和我妹高三那年用圆规在我 脸上扎的洞位置一模一样。

我伸手去碰镜面,镜中人指尖先一步贴上。

冰凉触感从指腹炸开,惊得我后退半步。

腰撞在桌角,发出“咚”一声闷响——是整块紫檀雕的,桌腿盘着条鎏金螭龙,龙嘴里衔着我衣摆的装饰品

外头立刻有脚步声逼近,软底靴踩在金砖上的声音像猫在舔奶。

:“陛下?”

声音隔着十二重鲛绡帘幔,像被夜色泡软的苏州蜜饯,尾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

我本能地屏住呼吸,却听那声音又远了,像被夜色吞没。

我是穿书了?

穿的还是我妹吐槽的那本小说里潦草下线的反派?

开玩笑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这一切又是那么真实。

我努力地回想着原书中反派的形象。

嗜杀的断袖暴君?

接原剧情中,这位敬业的反派暴君会在前期囚禁男主,男主逃走后将其反杀了他,结局 ——被男主一剑封喉。

这很命苦了。

我心里不禁呐喊。

别人穿书都有系统和金手指。

我系统呢?

脑中刚冒出这个想法,眼前就突然出现一个透明框架,边缘闪着医院走廊那种幽蓝的光。

它浮在离鼻尖不到半臂的地方,像有人在我视网膜上撕了一道口子。

——【已为宿主提供超亲切服务~】

——【小羊系统更新中……0%】

我屏住呼吸,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碎耳膜。

——【 小羊加载失败 】

……?

我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字,从幽蓝褪成死灰,边缘还闪了两下雪花点,像极了旧电视临终前的挣扎。

接着,“啪”地一声轻响,光屏缩成一条线,像有人拿橡皮擦把空气擦掉一块。

连声招呼都不打,它就这么黑了。

黑得彻彻底底,连点余温都没留。

:“系统?”

黑暗里,那行幽蓝的字在此从虚空里浮出来,带着一点旧电视雪花屏的噪点,冷冰冰地贴在我视网膜上。

【小羊系统·临时管理端】

【宿主您好,由于主系统加载失败,您现由“小小羊”代管。】

【当前任务:扮演暴君,自然终结局,方可返回原世界。】

【任务失败惩罚:永久滞留书中世界,身份替换为“无主尸体”。】

【提示2:剧情需按原文执行,否则将触发“强制修正”。】

【提示3:小小羊仅为临时补丁,不提供任何金手。】

【提示4:收到请默念“咩”三次,系统将不予回应。】

我盯着那行字,指尖发凉,像是有人在我脑壳里敲下一枚钉子。

: “……咩?”

: “咩?咩?”

一片死寂。

连个回声都没有。

下一秒,幽蓝框架“啪”地一声碎成光屑,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连点余烬都没留。

屋里重新陷入黑暗,只剩铜镜里那个银发金瞳的“我”在盯着我,眼角那颗泪痣像一滴干涸的血。

信息过大让我一时不知所措。

毕竟穿书这种荒唐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到自己身上。

外头,更鼓敲了三声。

: “陛下?”

这回的声音更近,隔着一层鲛绡,都能闻见对方衣服上的竹香。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句“我没事”咽回喉咙。

原著剧情里,暴君只是因为失眠就砍了两个值夜太监的脑袋。

可谓是非常的暴躁。

要保持人设不ooc.....

难搞。

我揉了揉眉心,学着记忆里小说描写的语气,哑着嗓子开口。

:“——滚。”

外头立刻噤声,软靴踩在金砖上的声音像猫一样踮着脚尖逃远了。

我低头,案上摊开的奏折最上面一行朱笔未干。

:“兆州大旱,赤地千里,饿殍遍野,请陛下开内库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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