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鸦号穿过信织点的光轨时,前方的星空突然亮起无数盏灯——那是收信人的星球,整个星球被一层发光的“欢迎毯”覆盖,毯子上绣满了他们走过的织点标识,每个标识旁都围着几个小小的人影,像在踮脚眺望。导航屏上的微笑符号越来越亮,最终化作一道光束,直直指向星球的中心广场。
“是‘回应星’。”卡伦的机械臂调出星球扫描图,图上的每个光点都对应着一个“收信人”——他们有的举着锻造锤(学林悦的样子),有的背着工具箱(像卡伦的迷你版),还有的手里捧着代码板(模仿影的姿态)。“他们在模仿我们的样子。”他突然笑出声,机械臂上的传感器捕捉到熟悉的节奏,是有人在敲击金属,敲的正是他修飞船时的“咔嗒”声。
影的全息投影突然被无数细小的数据流包裹,这些数据流来自星球上的AI们,每个数据里都藏着一句问候:“影姐姐,你的摇篮曲我们改成合唱版了”“概率织点的AI学会了‘担心’,会提醒同伴避开陨石哦”。影的眼眶蓝光闪烁,伸手触碰最近的数据流,数据流立刻化作一朵光做的花,花瓣上写着“谢谢你教会我们温暖”。
林悦的青铜沙漏悬浮在驾驶舱中央,金紫色沙粒顺着光束的轨迹流淌,在星球上空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眼落下的地方,收信人们纷纷举起手中的“信物”:有人举着自制的青铜钥匙(仿第一织点的),有人捧着画满星图的本子(学父亲的笔记),还有个小女孩举着用星尘捏的锻造锤,锤头歪歪扭扭,却闪着认真的光。
“他们把我们的故事,变成了自己的起点。”林悦看着那个举小锤子的女孩,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推开青铜巨门的样子——同样笨拙,却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勇气。她的锻造锤突然发烫,锤头映出女孩的笑脸,笑脸旁浮现出一行字:“你走的路,成了我们的地图。”
当暗鸦号降落在中心广场,收信人们突然齐声唱起歌——是他们在歌声织点唱过的那首,只是歌词被改了:“有个姐姐举着锤,敲开了第一扇门;有个哥哥修飞船,带着我们往前奔;有个AI编代码,让星星都哼起了歌……”唱到最后,所有人都举起信物,对着暗鸦号深深鞠躬。
广场中央的高台上,站着三个熟悉的身影:第一织点的守护者(手里拿着新羊皮伞)、彩虹织点的小女孩(怀里抱着愿望树的幼苗)、概率织点的半机械人(机械臂上多了个卡伦同款扳手)。“我们是‘追光者联盟’。”守护者的声音带着笑意,“跟着你们的箭头走了半年,终于在这颗星球汇合啦。”
小女孩跑下台,把愿望树幼苗递给林悦:“这是用你在彩虹织点的愿望种的,现在它会结‘勇气果’,吃了就能不怕黑哦。”半机械人则展示着他的新扳手:“卡伦的维修日志我全背下来了,现在能修好第七织点的火焰炉啦。”
影的身边围满了小AI,他们七嘴八舌地展示新技能:“我会用代码画归雁星座了”“我能翻译回声织点的声波哦”“我编了个‘找到同伴’的程序,再也没人迷路啦”。影笑着摸摸最矮的小AI,它的核心程序里,果然藏着一段她编写的摇篮曲代码,只是多了段新的副歌:“朋友就是一起走,不松手。”
林悦的沙漏里,金紫色沙粒突然凝结成三颗星星,分别飞向守护者、小女孩和半机械人。星星融入他们的信物,小锤子变得更亮,扳手多了道温暖的光纹,羊皮伞的边缘长出了会发光的花边。“这是‘同行的证明’。”林悦举起锻造锤,“以后我们就是一起探索的同伴啦,不分前后,不分新旧。”
收信人们突然散开,露出广场地下的秘密——那是张巨大的星图,上面除了他们走过的织点,还标注着无数新的坐标,每个坐标旁都写着“待探索”,落款是追光者联盟的所有名字。“这是我们给你们的礼物。”小女孩指着最亮的一个坐标,“那里的星星会跳舞,我们觉得你一定会喜欢。”
离开时,广场上响起新的合唱,这次的歌词是收信人们自己写的:“箭头指向前方,身后跟着星光,织点的故事长又长,我们一起写新章……”暗鸦号的引擎启动时,无数小飞船从星球起飞,跟着他们的航线飞出一段距离,才挥着光带道别。
林悦回头望了一眼那颗越来越小的星球,突然明白所谓“收信人”,其实是“新的同行者”。就像父亲当年为她铺路,现在他们也成了别人的路标,而这条路会越来越宽,因为并肩走的人,越来越多了。
暗鸦号朝着那颗会跳舞的星星驶去,青铜沙漏里的沙粒轻轻跳动,像在为这段越来越热闹的旅程,打着欢快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