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划过肩胛的剧痛还在灼烧,百里韵逸踉跄着撞在断墙后,胸口的血窟窿像个无底的黑洞,不断吞噬着他仅存的力气。
玄铁长枪贯穿右肋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眼前的世界早已被血色晕染得模糊不清。
“咳……”他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视线里,那道追杀他的玄色身影还在步步紧逼,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钉在他后背。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丹田内的真气早已溃散,经脉如同被揉碎的丝线,连最基础的护体屏障都无法凝聚。
求生的本能让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尖颤抖着摸出怀中的“碎影符”。
符纸在他染血的掌心微微发烫,他咬碎舌尖,借着那股剧痛带来的清明,将仅存的一缕真气注入其中。
“噗”的一声,符纸化作漫天银粉,将他的身影笼罩其中。
追杀者的长刀劈来时,只砍中了一片空无。
“搜仔细点!那小子中了三记锁魂钉,跑不远的!”粗哑的喝声从十丈外传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清楚的感觉到离百里韵逸越来越近。
百里韵逸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在银粉的掩护下,跌跌撞撞地钻进了断墙后的密道。
密道里阴暗潮湿,弥漫着腐土的气息,他扶着墙壁,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血滴在石板路上,留下一串蜿蜒的暗红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暗影教徒们的搜寻渐渐远去,他们似乎放弃了在这里的寻找,朝着密林的深处追去。
百里韵逸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体内的圣力再次变得微弱,暗影之力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一次摔倒在地。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看到了圣城的金顶,看到了长老们慈祥的面容,看到了那些信任他的百姓。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涌上心头,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回去拯救圣城。
他用尽全力,从怀中掏出一枚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圣徽。
这是圣教的至高信物,里面蕴含着一丝微弱的圣力。
他将圣徽紧紧握在手中,借助圣徽中的力量,勉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他的脚步踉跄,如同醉酒一般,在密林中艰难地前行。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他的身影在密林中显得格外孤寂,却又带着一种不屈的执着。
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沾满鲜血的脚印,那是他顽强生命力的见证。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片清澈的溪流。
他再也支撑不住,跌跌撞撞地跑到溪边,一头栽倒在溪水旁。
冰冷的溪水溅到他的脸上,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他挣扎着伸出手,捧起一捧溪水,洒在自己的脸上和伤口上。
溪水的清凉暂时缓解了伤口的疼痛,也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他靠在溪边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望着溪水中自己狼狈的倒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只要他还活着,就有机会复仇,就有机会重建圣教,守护那些他在乎的人。
他再次握紧手中的圣徽,感受着里面那丝微弱的圣力。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暗影君主不会轻易放过他,那些暗影教徒也会继续追杀他。
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他都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溪水上,波光粼粼。
百里韵逸靠在石头上,渐渐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但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笑容。
残辉未灭,希望尚存,他的逃亡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