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敏锐地捕捉到异样,引着人踏入房间,让她在床沿坐下,自己则在一旁落座。
清晨时宋亚轩还说过,让她们等着他回来,可眼下日头早落,他的身影依旧未现,想来这次的事,定然棘手万分。
池宜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又不由自主念起了宋亚轩,脸上不由泛起几分心虚——她可是答应过江棠的。
索性蜷起腿,将脸颊深深埋进膝间,这样一来,江棠大抵就看不清她眼底的慌乱了。
煤油灯的气味有些古怪,燃到焦处时,会漫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算难闻,却也绝称不上好闻,久了甚至让人觉得胸口发闷,像要窒息一般。
寨子地处偏僻,房间里空荡荡的。
除了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声响,静得有些瘆人。
池宜浑身不自在地动了动,想找些话来打破沉默
池宜“今儿个可真静,连虫鸣蛙噪都没了,先前在山里,好歹还能听见鸟雀啾鸣呢!莫不是这屋子盖得太矮了?”
实在是太静了。
话音刚落,两人从彼此眼中都瞥见了一丝不对劲。
江棠更是猛地从凳上站起身,目光紧紧锁在门口,仿佛在静待什么出现。
池宜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僵着身子等候结果,可她刚一不动,身旁的白旗便窸窸窣窣动个不停,她下意识伸手攥住了对方的蛇尾。
望见白旗的瞬间,池宜心头竟莫名安定了几分。
那晚白旗也出了不少力,若非有它,宋亚轩或许不会那么快寻到自己。
白旗顺着池宜的手腕攀援而上,将自己盘在她腕间,比起两人的戒备,它倒显得自在得很,仿佛眼前这一切再寻常不过。
池宜察觉到白旗的状态,带着几分不确定开口
池宜“棠姐,好像没什么事,你看白旗。”
江棠转过身,也看见了白旗。虽说要从蛇头上看出“放松”二字很难,但它是否带有攻击性,却极易分辨。
想到这里,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忍不住打趣道
池宜“定是这地方的东西太过凶悍,才把虫鸣都吓没了。”
说到这儿,她自嘲地笑了笑。
她倒是忘了,这里本就是宋亚轩的地盘,有几分凶悍的物件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最有灵性的那个,此刻正挂在池宜的手腕上呢!
放松下来后,江棠又守了片刻,确认无误,才上前准备歇息。
只是没等来蛊虫,却等来个人。
门被敲响时,池宜已睡意朦胧,此刻猛地惊醒,眼睛瞪得溜圆,手指下意识死死抓住了身前的江棠。
清月“开门!你们快开门啊!”
门外传来少女独有的嗓音,虽说相处时日不多,却也能听出是清月的声音。
江棠虽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却知道她总跟在宋亚轩左右,此刻突然寻来,定然与宋亚轩的事有关。
她伸手拦住池宜
江棠“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接着睡。”
池宜虽不明白为何江棠让自己接着歇,可听见动静,哪里还睡得着?她记得这声音,不就是早上骂她“老女人”的那个清月吗? 一声“老女人”,足够她记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