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黎明被炮火染成了血红色。法国海军"阿基坦"级护卫舰"普罗旺斯"号的雷达屏幕上，雪花般的电子干扰让目标识别变得近乎不可能。舰长莫里斯上校紧盯着光学瞄准系统，远处的海平面上，三艘中国052D型驱逐舰的轮廓正破浪而来，它们的相控阵雷达在干扰中依然保持着稳定的扫描节奏。
“反舰导弹警报！"战术官的声音因紧张而尖锐，"侦测到鹰击-18发射特征！"
“释放干扰弹！启动‘紫菀’防空系统！"莫里斯吼道。
"普罗旺斯"号的垂发系统喷出耀眼的火光，"紫菀-30"防空导弹呼啸升空。与此同时，舰艉的诱饵弹发射器抛射出数十发红外/雷达复合干扰弹，在海面上炸开一片绚丽的烟火。第一枚鹰击-18被成功拦截，爆炸的火球照亮了整个舰桥。但第二枚导弹以诡异的蛇形机动突破了防线，在距离舰体不足百米处突然跃升，然后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而下——
剧烈的爆炸让整艘战舰剧烈摇晃。导弹击中了直升机甲板，穿透两层甲板后在轮机舱上方爆炸。莫里斯被冲击波掀翻在地，爬起来时发现战术屏幕上已经一片血红——动力系统损坏40%，右舷进水，两座"西北风"近防炮离线。
"损管队去B区！"他抹去额头的血迹，"联络‘卡萨尔’号，我们需要掩护！"
无线电里只有刺耳的静电噪音。全频段阻塞干扰让舰队的协同作战变成了各自为战。莫里斯转向光学望远镜，看到六海里外，意大利海军"卡洛·贝尔加米尼"级护卫舰正在与两艘俄军"格里戈洛维奇"级护卫舰交火。意舰的127毫米主炮每五秒一次齐射，炮弹在俄舰周围激起巨大的水柱。但突然，一道刺目的蓝光闪过——俄舰发射的"锆石"高超音速导弹以8马赫的速度贯穿了意舰的舰桥。
爆炸的火光还未散去，莫里斯又看到了更可怕的景象：水下声呐显示多个高速接触正从东南方接近。"潜艇！"他刚喊出声，"普罗旺斯"号的船体就传来一声闷响——鱼雷命中左舷。
海水咆哮着涌入破口，舰体开始明显倾斜。损管长的声音从通讯管传来："A区到D区全毁，我们撑不住了！"
莫里斯下令弃舰时，看到了攻击者的真面目：一艘中国039B型常规潜艇的潜望镜正划破波浪，距离不到两链。更远处，西班牙海军的"阿尔瓦罗·巴赞"级护卫舰正被三架俄军苏-35战机轮番轰炸，它的"宙斯盾"系统在强电子干扰下形同虚设。
北海的战况同样惨烈。德国海军"巴登-符腾堡"级护卫舰"萨克森"号正率领北约舰队在挪威海域与中美联合舰队周旋。舰长施耐德中校盯着战术屏幕——代表敌军的红色标记几乎包围了他们的蓝色编队。
"声呐接触！确认是095型攻击核潜艇！”
"释放拖曳声呐阵列！准备反潜火箭！"
命令刚下达，舰体就剧烈震动起来——一枚鱼雷在近处爆炸，冲击波震碎了舰桥部分玻璃。施耐德看到英国45型驱逐舰"勇敢"号正在右翼与两艘美军"阿利·伯克"级交火，后者的垂发系统不断喷吐"标准-6"导弹，完全不顾昔日的盟友身份。
"他们疯了吗？"副官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施耐德苦笑："政治比海深。"他转向火控官，"锁定那艘095，发射‘海矛’鱼雷！"
两枚重型鱼雷入水，但声呐员很快报告坏消息："敌方释放了声学对抗措施！鱼雷失去目标！"
几乎同时，舰载雷达侦测到空中威胁——四架中国****舰载机正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机翼下挂载的YJ-83K反舰导弹已经点火。
"启动‘拉姆’近防系统！全舰防冲击准备！"
"萨克森"号的防空导弹和近防炮组成最后防线，两架****拖着黑烟坠海。但剩余两枚导弹还是击中了舰体中部，爆炸引发的大火很快蔓延到弹药库。当施耐德下令弃舰时，他看到荷兰"七省"级护卫舰"特罗姆普"号正被三枚俄军"口径"巡航导弹同时命中，舰体断成两截的恐怖场景。
地中海的黄昏降临在残存的欧盟舰队上。法国"戴高乐"号航母战斗群是最后的希望，但此刻这艘核动力航母的甲板已经伤痕累累。舰长勒克莱尔少将看着最后一架"阵风"战机艰难降落——它的左翼被打掉三分之一，起落架在触舰时断裂，战机在甲板上打转撞毁了两架待修的直升机。
"回收所有飞机，准备撤离战区。"勒克莱尔疲惫地下令。
作战参谋递来的损失报告触目惊心：意大利"加富尔"号航母沉没，西班牙"胡安·卡洛斯一世"号两栖攻击舰失去战斗力，德国潜艇U-36被击沉在直布罗陀海峡......整个地中海，欧盟海军已经损失了70%的主力舰艇。
当夜色完全笼罩海面时，"戴高乐"号在剩余三艘护卫舰的掩护下向西撤退。雷达显示，中美俄联合舰队正在收拢包围圈。勒克莱尔站在舰桥上，突然想起拿破仑从莫斯科撤退的场景——有时候，生存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北海的月光下，英国"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正在进行最后的抵抗。它的F-35B舰载机已经损失殆尽，现在靠着"海受体"防空导弹和盟友的残部苦苦支撑。舰桥内，安德森少将看着电子地图上不断缩小的安全区，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
"全速向斯卡格拉克海峡突围！通知所有剩余单位，分散撤退，保存实力！"
命令通过激光通讯传递给了残存的北约舰艇。当联合舰队的主力被诱饵舰吸引时，"伊丽莎白女王"号带着两艘45型驱逐舰和荷兰"沃尔克"号补给舰，借着夜色和电子干扰的掩护，悄悄驶向北方。
安德森看着渐渐远去的战场火光，知道这场海战已经输了。但当他望向舰桥上那些年轻水兵坚毅的面孔时，又觉得某种比钢铁更坚硬的东西依然存在——只要这种精神不灭，欧洲就还有希望。
黎明时分，地中海的浪涛冲刷着"普罗旺斯"号半沉的舰体。莫里斯和部分船员在救生筏上漂着，看着中国舰队从远处驶过，对落水者不屑一顾。一架意大利海军的NH90直升机突然出现，冒险在敌舰射程内放下了救援索。
"为什么冒险救我们？"莫里斯被拉上直升机后问道。
意大利飞行员指了指机身上的欧盟星旗："因为今天是我们，明天可能就是他们。"
在北海的浓雾中，"伊丽莎白女王"号终于看到了挪威海岸线的轮廓。安德森少将不知道陆地上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这场战争将如何结束。但此刻，看着朝阳穿透雾霭照在伤痕累累的甲板上，他第一次真切地理解了什么叫"向死而生"。
北海的浓雾像一层厚重的棉被，笼罩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的舰桥上，安德森少将的手指在电子海图上划出一道曲折的航线。全频段阻塞干扰让卫星导航成了摆设，他们只能依靠古老的惯性导航系统和声呐测深来确认位置。
"雷达接触！"战术官突然喊道，"方位027，距离120海里，多个大型水面目标！"
安德森扑向雷达屏幕，雪花般的干扰纹中，几个模糊的光点正在移动。电子识别系统完全瘫痪，但那个阵型他再熟悉不过——双航母战斗群，只有美国人会这么部署。
"战斗警报！全体就位！"
警报声响彻全舰时，甲板下的机库里，地勤人员正手忙脚乱地为最后八架F-35B补充燃料。没有数据链支持，他们用粉笔在机翼上写下目标参数。飞行员们围着一张纸质海图，用尺子和圆规计算攻击航线。
"确认目标为'福特'号和'布什'号航母战斗群。"声呐官从水下特征做出了判断，"护航舰艇包括四艘'伯克III'级驱逐舰，两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
安德森的拳头砸在指挥台上。这两艘美国航母的载机量是"伊丽莎白女王"号的四倍，更别提在电子战全面劣势的情况下。但撤退已经不可能了——雷达显示另一支舰队正从东南方逼近，识别特征显示是中国"山东"号航母编队。
"释放所有舰载机。"安德森下令，"告诉小伙子们...自由猎杀。"
甲板上，F-35B依次开加力起飞。没有预警机支援，没有数据链共享，这些价值一亿英镑的战机将像二战时期的螺旋桨飞机一样作战。第一架"阵风"刚离舰，雷达就侦测到数十个空中目标正从西北方接近——美军舰载机联队出动了。
水下战场同样惨烈。英国"机敏"级核潜艇"伏击"号正与两艘"弗吉尼亚"级玩着致命的猫鼠游戏。声呐屏幕上，主动声呐脉冲像探照灯般扫过深海。"伏击"号舰长麦克林少校屏住呼吸，看着代表敌方潜艇的光点逐渐靠近。
"发射1号、2号鱼雷管，'矛鱼'重型鱼雷，间隔5秒！"
两枚鱼雷破水而出，但几乎同时，声呐官尖叫起来："敌方反制！鱼雷失去锁定！"更糟的是，声呐显示第三艘潜艇正从侧翼包抄——中国"093B"型攻击核潜艇加入了猎杀。
海面上，"伊丽莎白女王"号的防空警报响成一片。美军F/A-18E"超级大黄蜂"组成的攻击波突破了"海受体"导弹的拦截，两枚AGM-158C反舰导弹击中舰岛后方。爆炸震碎了舰桥玻璃，安德森被冲击波掀翻在地。
"左舷进水！"损管长的声音从通话管传来，"3号发电机舱全毁！"
安德森挣扎着爬起来，看到雷达屏幕上，中国舰载机群也加入了攻击。****战机发射的YJ-91反辐射导弹专门针对雷达系统，一枚接一枚地摧毁着护航驱逐舰的防空能力。
甲板上，最后一架F-35B正在紧急起飞。飞行员是年仅24岁的威尔士少尉埃文斯，他的战机上挂着两枚"海毒液"反舰导弹。没有电子对抗系统，没有僚机掩护，这个年轻人将独自冲向美军航母。
"祝你好运，龙骑士。"安德森轻声说。
埃文斯的战机在云层中穿行，完全依靠目视搜索。当他在云隙间看到"福特"号巨大的甲板时，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两枚导弹先后脱离挂架，然后他立刻急转俯冲——三架F/A-18已经咬住了他。
"福特"号的近防系统开火了，"海拉姆"导弹和"密集阵"炮组成弹幕。第一枚"海毒液"被拦截，但第二枚击中了舰艉升降机，引发连锁爆炸。埃文斯还没来得及庆祝，座舱就被一枚AIM-120导弹击中......
水下，"伏击"号发射了最后的鱼雷后开始紧急下潜。麦克林知道他们已经被锁定，美军"马克54"轻型鱼雷入水的声响清晰可辨。
"释放噪音发生器！全速规避！"
潜艇像受惊的鲸鱼般扭动身躯，但一枚鱼雷还是击中了尾部。海水咆哮着涌入轮机舱，"伏击"号开始不可控制地下沉。麦克林下令弃舰时，声呐显示那艘潜艇也被他们的鱼雷击中，正在缓缓下沉。
"伊丽莎白女王"号的处境越来越糟。三艘护航驱逐舰已经沉没两艘，剩下的"钻石"号拖着浓烟仍在坚持射击。安德森看着雷达屏幕上最后几个友机光点一个接一个消失，知道败局已定。
"准备转移旗舰。"他平静地说，"联络'钻石'号，我们将......"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打断了他。整艘航母剧烈震动，然后开始向右倾斜。声呐官脸色惨白："鱼雷命中右舷！是俄军'北风之神'级潜艇！"
安德森这才明白，这场猎杀早有预谋。中美舰队只是诱饵，真正的杀招是姗姗来迟的俄军特遣编队。
当"伊丽莎白女王"号的倾斜达到15度时，安德森下令弃舰。他最后一个离开舰桥，看着这艘耗资30亿英镑的钢铁巨兽缓缓沉入北海。远处的海面上，"福特"号也在燃烧，而中国"山东"号正收回舰载机——他们赢了，但代价惨重。
救生筏上，安德森看着朝阳升起。这场航母对决没有胜利者，只有幸存者。当救援直升机终于出现在天际线时，他突然想起丘吉尔的话："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而可能是开始的结束。"
全频段阻塞干扰依然笼罩着北海，但某种比电子信号更古老的东西正在觉醒——当所有高科技武器失效后，人类最原始的勇气和决心，或许才是决定战争最终走向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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