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块玉佩在暗夜里狂奔，初夏的脚步声在身后忽远忽近。风穿过宫墙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初夏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神武门在那边！"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我不走了。胤禛能为我冒险，我也能为他做点什么。与其像个丧家之犬似的逃命，不如主动破局。"
初夏瞪大了眼睛："可皇上已经起了杀心..."
"正因为这样，才不能走。"我压低声音，"你帮我想办法混进养心殿。我要亲自跟康熙说清楚。"
初夏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罢了，我刚听说养心殿新调来一批侍女，正好有个名额空着..."
更衣间里，初夏利落地帮我换上侍女的青色短袄。铜镜里映出一个陌生的影子，再没有刚才那个慌乱逃命的狼狈模样。
"记住，你是新来的扫洒婢女，叫小翠。"初夏一边帮我整理鬓发一边叮嘱，"万万不可露馅。"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更衣间的门。夜风卷着落叶扑面而来，紫禁城的夜比想象中还要阴森。青石板上回荡着太监们巡逻的脚步声，像是催命的鼓点。
绕过几道回廊，我终于摸到了养心殿的侧门。月光被乌云遮住，整座宫殿笼罩在诡异的阴影里。我贴着墙根往里溜，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康熙低沉的声音："老四，你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屏住呼吸，躲在殿外的屏风后。胤禛的声音很轻："儿臣不敢欺瞒皇阿玛。舒兰的种痘之术确实有效，太子如今已无大碍。儿臣只是...不想让这么有用的人才蒙受冤屈。"
康熙冷笑一声："有用？朕倒要问问你，这'有用'比起你的立场来，哪个更重要？"
我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果然如胤禛所说，康熙已经开始试探他的立场了。
"回皇阿玛，"胤禛的声音依然平稳，"儿臣只知道，若非舒兰，太子恐怕已经..."他顿了顿，"儿臣不敢妄议朝政，但若是连救命恩人都容不下，怕是有违天和。"
"天和？"康熙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倒是学会替她说情了。朕问你，你可知道那些密报怎么说？说这舒兰是妖星现世，说她蛊惑太子，说她是你的...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康熙已经掌握了这么多情报。
胤禛沉默片刻："儿臣只知道，舒兰是个医者。她救人性命，何罪之有？"
"好个医者！"康熙突然怒喝，"那你告诉朕，为何要在御书房替她解围？为何要单独召见她？为何...要给她送银针？"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我知道，康熙已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手心沁出冷汗，我死死攥着衣角。不能再等了。与其让胤禛独自承受压力，不如主动出击。
我猛地掀开殿门的帘子，跪在地上："罪臣之女乌拉那拉·舒兰，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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