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基地的时钟指向晚上八点，九尾盯着直播后台的时长统计，眉头拧成了疙瘩，屏幕上明晃晃地显示着“剩余时长：23小时47分”，距离平台要求的月播时长还差一大截。
“尾哥，再不开播就来不及了！”陈阳啃着苹果路过，凑过来看了眼屏幕，“你这进度，怕是得连着熬两宿才能补完。”
九尾没说话，指尖在鼠标上点了点，点开直播软件，他今天状态不算好，上午的训练赛输了两局，下午改战术报告到傍晚，脑袋里像塞了团棉花，但时长不等人，他深吸一口气，登录账号，开启了直播。
“晚上好，”他对着麦克风说了句，声音有点沙哑，弹幕瞬间滚动起来——
【尾哥终于开播了！我等了你三个小时！】
【今天打巅峰赛吗？想看你冲第一！】
【尾哥是不是累了？声音听起来好哑】
九尾调试着耳机，刚想回复，手机突然响了，是教练的电话。“喂，教练。”
“九尾，你现在来趟俱乐部办公室，”教练的声音有点急，“赞助商那边突然出了点问题，需要你过来对接一下。”
九尾愣住：“现在？”
“对，挺急的，他们负责人就今晚有空。”
挂了电话，九尾看着直播间滚动的弹幕，又看了眼后台的时长，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环顾训练室，队友们不是在打排位就是在复盘，唯一闲着的……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林初瑶身上，她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打字，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自从上次发现她在写电竞题材的小说后，她一有空就抱着电脑“码字”，说是要把战队的故事写进去。
九尾走过去时，她正打得飞快，键盘敲得“噼啪”响，连他站在旁边都没发现。
“在写什么？”他出声问。
林初瑶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咖啡洒在键盘上，“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镜片后的眼睛有点红，像是盯屏幕太久了，“吓我一跳。”
“教练叫我去趟办公室，”九尾的目光落在她的电脑屏幕上，隐约能看到“龙坑团战”“闪现开团”之类的字眼，“我直播还开着，能不能帮我代播一下？”
林初瑶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清：“我？”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的直播间方向，“我在写小说，你确定？”
“你可以边写边帮我代播的不是吗？”九尾指了指她的电脑，“就坐在我位置上，不用说话，不用打游戏，看着就行。”
“我不要，”林初瑶想都没想就拒绝，“你粉丝那么多，我去代播，回头又该说我蹭热度了。”
“不会的，”九尾放低了姿态，语气带着点恳求，“就一个小时，最多一个半小时，我很快就回来，拜托了”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像被难住的大男孩。
林初瑶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又想起他为了补时长连饭都没好好吃，心里软了软，“行行行，我帮你看，”她把眼镜戴上，起身时嘀咕，“要是被骂了，我可不负责。”
“不会有人骂你的，”九尾赶紧把自己的电竞椅让出来，帮她把笔记本搬到桌上，“麦克风不用开，摄像头……就对着你好了，他们看看你写小说也行。”
“别别别！”林初瑶赶紧摆手，“关了摄像头！”
“开着吧，”九尾已经点开了摄像头开关，屏幕上瞬间出现了她的身影，“就当……帮我增加点人气，”说完，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我很快回来！”
林初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关门的声音，她坐在宽大的电竞椅上，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黑框眼镜，素面朝天，头发乱糟糟的，怎么看都和“精致”不沾边。
“算了，反正没人认识，”她嘟囔着，把自己的笔记本打开，重新投入到小说里，她写的是个关于女分析师和职业选手的故事，正好写到主角在训练室熬夜改战术报告的片段，越写越投入，完全忘了自己还在“代播”这回事。
而此刻，九尾的直播间已经炸了——
【？？？这谁？尾哥呢？】
【我靠！这不是林初瑶姐姐吗？！】
【真的是她！我认得这副眼镜！上次战队vlog里见过！】
【素颜也太能打了吧？眼镜一戴，有种清冷学霸的感觉】
【你们有没有发现她有一种邻家姐姐的温柔？安安静静写东西的样子，好戳我】
【果然女人都挡不住这种慵懒的性格，再加上一双黑框眼镜，绝了】
【之前那些说林初瑶姐姐不好看的黑子呢？出来说话啊！】
【9494，哪里不好看了？是不是眼瞎啊？】
【她在写什么啊？好像是小说？我记得之前有采访说她在写电竞小说】
【呜呜呜她好认真，连镜头都不看一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尾哥把直播间交给她，是真的信任吧？】
【磕到了磕到了！这是什么神仙信任！】
弹幕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礼物特效刷个不停，甚至有人开始刷“保护我方林老师”的口号，林初瑶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写到主角和队友因为战术分歧吵架的情节，眉头皱着，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又快又急，连嘴角微微抿起的样子都被镜头清晰地拍了下来。
【她皱眉的样子也好可爱！】
【看这表情，是不是写到虐点了？】
【代入感好强，我已经开始心疼主角了】
【有没有人去搜一下林老师写的小说叫什么？我想看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林初瑶终于写完了那章，长舒一口气，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她伸了个懒腰，无意间抬头，正好对上摄像头的镜头，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还在代播，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让她有点懵，她试探着凑近看了看，越看越惊讶——全是夸她的？
她刚想伸手关掉直播，门被推开了，九尾回来了，他看到屏幕上的弹幕，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林初瑶，忍不住笑了，
“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他走过来，身上带着点外面的寒气。
“你自己看，”林初瑶把位置让给他，指着屏幕，“你粉丝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九尾坐下扫了眼弹幕，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可能是觉得你写小说的样子比较可爱，”他关掉摄像头，对着麦克风说，“刚才有点事，让朋友帮忙看了下直播，谢谢大家体谅。”
【尾哥回来啦！】
【尾哥你朋友好可爱！让她多来几次！】
【林老师别走啊！我们还想看你写小说！】
【就是就是，比看尾哥打游戏有意思（不是）】
九尾无奈地笑了笑：“她还有事，下次吧，”他瞥了眼林初瑶，发现她正低着头，耳根有点红。
林初瑶收拾好自己的电脑，小声说：“那我先走了。”
“嗯，”九尾点头，“谢了。”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九尾对着麦克风说：“刚才帮我代播的是我们战队的分析师，平时负责战术分析，写小说是她的副业……写得挺好看的，推荐大家去看。”
林初瑶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快步走出了训练室，走廊里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她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回到自己座位后，她打开手机，发现南星发来一堆消息，全是截图——
【！！！瑶瑶你上热搜了！林初瑶代播#快去看！】
【你的小说涨了好多收藏！读者都说要去看电竞文了！】
【九尾是不是喜欢你啊？居然在直播间帮你宣传小说！】
林初瑶点进热搜，第一条就是“九尾直播间惊现女分析师”，下面附着她戴眼镜写小说的截图，评论区一片和谐，全是夸她的，她又点开自己的小说后台，收藏数果然涨了一大截，最新的评论是：“原来作者大大就是林初瑶！难怪写得这么真实！加油！”
她看着屏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九尾发来的消息：【刚才忘了说，你写小说的样子，确实挺可爱哈。】
林初瑶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个“滚去补时长”的表情包，脸上却笑开了花。
训练室里，九尾看着那个表情包，笑了笑，重新打开游戏，弹幕还在讨论刚才的“代播事件”，他却没再回应，只是操作鼠标的手，比刚才轻快了许多。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的座位上，也许代播只是个小插曲，但有些悄悄滋生的情愫，却像此刻的月光，温柔地洒满了整个训练基地。
林初瑶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原来被人信任和认可的感觉，是这么好！”她抬头看向训练室的方向，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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