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打赏

以后周更，请原谅

训练馆的灯光白得晃眼，你攥着球拍的手心里全是汗。刚被教练领进来时，你一眼就看见角落里那个穿着黑色训练服的身影，背对着你，正弯腰捡球，手腕翻折的弧度利落得像道闪电。

“那是王楚钦，”教练拍了拍你后背，“跟队里借场地合练几天，你多看着点。”

你“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被球台撞击的脆响吞没。其实不用教练说，你早就把他的比赛视频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那些凌厉的扣杀，场上说一不二的气场，甚至连采访里被追问时皱眉的样子，都刻在你脑子里。要不是当年在电视上看见他拿世乒赛冠军时眼里的光，你大概现在还在老家的羽毛球场里混日子。

他转过身时，你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步。视线撞在一起的瞬间，他的眉峰挑了挑，眼神算不上和善，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像在评估什么不太值钱的东西。

“小孩？”他先开了口，声音比采访里低哑些，“羽毛球队的？”

“是，”你捏紧球拍，指节泛白，“我叫……”

“不用告诉我名字，”他打断你，弯腰从球筐里抓出一把球，手腕一抖，三个白色的乒乓球精准地落在你脚边，“先对拉二十组，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占这半块场地。”

语气里的不耐烦像针一样扎过来。你咬了咬下唇，捡起球走到网前。羽毛球和乒乓球的节奏天差地别，他的球速快得离谱，旋转更是刁钻，第一组没到十个，你就被他一记侧旋球逼得踉跄着撞到球台，膝盖磕在铁架上，疼得你倒抽冷气。

“就这？”他抱着胳膊站在对面，嘴角撇出个嘲讽的弧度，“国家队的门槛现在这么低？连基本的反应力都没有？”

你没抬头，揉了揉膝盖站起来，重新摆好姿势：“再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的话就没停过。你接不住球，他说“手跟粘了胶水似的”；你脚步乱了，他骂“赶着去投胎？”；连你擦汗时动作慢了点，他都能挑刺：“训练馆是给你当梳妆台的？”

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里，涩得发疼。你攥着球拍的手越来越沉，可每一次想放弃的时候，就想起当年在电视里看到的他——落后七分还能咬着牙追回来的狠劲，好像顺着目光渗进了你的骨头里。

“头哥，”你喘着气，声音发飘，“歇五分钟行吗？”

他动作顿了顿，看你的眼神像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才这点强度就顶不住？你们羽毛球队都是温室里养的？”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把手里的球扔回筐里，转身走到场边喝水。

你瘫坐在地上，盯着他的背影。他的肩膀很宽，训练服后背洇出一大片深色的汗渍，脖颈处的肌肉线条随着仰头喝水的动作绷紧，带着股生人勿近的悍劲。

突然响起的雷声让你浑身一僵。明明是晴天，这声雷却炸得又响又急，像有什么东西在屋顶炸开。你下意识地缩起肩膀，手指死死抠着地板的纹路，连呼吸都忘了。

“吓傻了？”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你抬起头，看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你，眉头皱得很紧，眼神里却没了刚才的刻薄，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怕打雷？”他又问了一遍，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你没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脸颊烫得厉害。在他面前露怯，比被他骂上一百句还让你难受。

他沉默了几秒，转身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外套，扔给你。带着点汗水味的黑色外套落在你怀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披上。”他丢下两个字，转身去收拾球筐，背影依旧挺拔，只是动作好像慢了些。

你抱着外套，愣愣地看着他。雷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可刚才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好像被这带着体温的布料挡在了外面。

他收拾好东西转身要走时，你突然开口：“头哥，明天……还练吗？”

他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声音从门口飘过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淡：“看你明天有没有胆量来。”

门被带上的瞬间，外面又响起一声闷雷。你把脸埋进他的外套里，闻到淡淡的洗衣液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膛。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队友发来的消息，说晚上可能有暴雨。你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上的拉链，突然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只是你没注意到，训练馆门口，那个本该已经离开的身影，在阴影里站了很久，直到确认里面没有再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才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