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想要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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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钦把背包往长椅上一甩，拉链声还没落地，话就砸了过来：“手腕还是没力，昨天张指导盯着你改的动作，全还给空气了？”

你直起身揉了揉腰，晨光正照在他肩上的队徽上：“王大满贯要不亲自示范？免得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忘了自己当年练反手时被教练骂成什么样。”

他几步跨到球台边，伸手就夺你的球拍：“少贫嘴，看清楚——转腰不是摆胯，小臂要收住，你这动作幅度，是想把球扇到观众席去？”

球擦着网子落在白线上，你捡起来抛回去：“当年在省队选拔赛，是谁把我打飞的球捡成小山？还说‘哭有什么用，球又不会自己滚回来’。”

他挑眉，拍子在掌心转了个圈：“总比输了球蹲器材室哭强。那时候怎么不犟？现在跟我这儿翻旧账，能耐了？”

你攥紧球拍发了个侧旋：“那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我世界排名比你混双搭档还高呢。”

球被他狠狠抽回来，撞在挡板上弹回来：“连续三个发球出界的时候，怎么不提排名？反手位空成筛子，对手闭着眼都能打穿，这就是你的世界排名？”

你把球拍往球台上一磕：“王楚钦你有完没完？从早上七点到现在，我连口水都没顾上喝，练了八个小时了！”

他突然噤声，手指在拍柄上摩挲着。馆里的吊扇吱呀转着，过了会儿他才开口：“过来，最后练二十组侧上旋，发进十个黄区就算完。”

你别过脸：“凭什么听你的？你是我教练还是我领导？”

他弯腰捡了个球抛过来，正砸在你拍面上：“就凭我昨天陪你加练到十二点，就凭你上周说想赢下个月的公开赛。不想练了？行啊，现在就卷铺盖回省队。”

你咬着牙站到发球位，他抱着胳膊靠在球台边：“手腕再绷紧点，上次让你缠的护腕呢？又乱扔？”

“洗了还没干。”你发过去一个球，擦着边出界了。

他啧了一声：“没护腕就不会打球了？当年在省队冬天没暖气，你手冻得通红不也照样练？”

你深吸一口气，发了个漂亮的侧旋：“进了吧？”

他扬了扬下巴：“算一个，还有九个。对了，昨天你掉更衣室的发圈，我放你包里了。”

凌晨一点的训练馆只剩下球台的回声，你甩着发酸的胳膊：“差不多了吧，手都麻了。”

他扔过来一瓶水，瓶盖已经拧开了：“麻了才说明练到位了。上次队内赛决胜局10:9那个球，怎么不麻？”

你仰头灌了半瓶水：“要你提！那球明明是运气不好。”

他突然笑了声，笑声在空馆里有点闷：“运气？职业运动员靠运气吃饭？你当这是小区大爷打康乐球呢？”

你把水瓶砸过去：“王楚钦你能不能说句人话？”

他接住瓶子放好：“明早六点训练馆见，迟到一分钟，加练一千个多球。”

第二天你踩着点冲进馆，他已经摆好了一筐球：“以为掐着秒表来很能耐？赶紧的，正手攻球三百个，我数着。”

你挥着拍：“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上次全锦赛被球砸的地方，还疼吗？”

他头也没抬：“发什么呆？一百五十个了，再磨蹭就加五百。我的手不用你操心，先管好你那总是慢半拍的衔接。”

练到中途他接你的球时没站稳，踉跄着撞在挡板上。你跑过去：“膝盖没事吧？上次崴的地方是不是又犯了？”

他猛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慌什么？我还没老到站不稳。回去练发球，刚才那个旋转还行，再发五十个，少一个罚十个蛙跳。”

你撇嘴：“知道了王指导，您老人家可得悠着点，别到时候我进了决赛，你这搭档还在养伤。”

公开赛颁奖礼后台，他塞给你个盒子：“上次看你护腕磨破了，队医说这个加压带不错。”

你打开看，上面印着你们第一次配混双的编号：“故意的吧？十年前的编号还留着。”

他转身就往通道口走：“下次别再用破破烂烂的装备，让人看见还以为我们国家队穷得揭不开锅，丢我的人。”

你追上去：“哎，晚上庆功宴你去不去？张指导说要给我们加餐。”

他脚步没停：“不去，晚上还要看对手的比赛录像。你也少喝点，明天早上七点加练体能，迟到一秒钟，操场二十圈。”

训练馆的时钟指向八点时，他正在系鞋带，新换的球鞋和你脚上那双是同一个系列。你踢了踢他的鞋跟：“下午测3000米，某人要是跑不过我，可得请客。”

他猛地回头，皱眉的样子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就你那八百米都要喘的体能？别到时候跑一半哭着求我拉你，我可没那闲工夫。”

你把球抛过去砸在他背上：“谁哭啊？上次队内测试，是谁跑完吐得直不起腰？”

他接住球抛回来：“那是战术性保存体力，跟你这愣头青不一样。十年了，跑个步还跟拼命似的。”

你扬着球拍笑起来：“十年了，你不也还是这样？除了会凶人，就没别的本事了。”

他突然低头笑了，阳光落在他睫毛上：“不凶你，能有现在的成绩？赶紧练球，输了明天加练双倍，我可说到做到。”

球在球台上来回跳跃，像极了这十年的日子，吵吵闹闹，却从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