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王妈妈的话半点不假。他记得她所有的小习惯：吃栗子要剥好的，喝奶茶要三分糖加珍珠，看电影喜欢后排角落的位置，就连她随口提过一句想吃南京的梅花糕，他都记在心里，前几天特意找了北京的南京菜馆，问人家讨了做法。

午饭备了满满一桌子，摆在餐厅的实木圆桌上，铺着米白色的桌布，中央摆着一束暖黄色的小雏菊，是王楚钦早上出门买的。南京的盐水鸭切得整整齐齐，皮白肉嫩，蘸着特制的卤汁，一口下去满是咸香；鸭血粉丝汤盛在白瓷碗里，鸭肠、鸭血、粉丝煮得入味，撒上一把香菜，是林夏刻在骨子里的味道；吉林的锅包肉裹着酸甜的酱汁，外酥里嫩，王爸爸尝了一口，连连点头

爸爸味儿对，跟我做的一样。

还有小鸡炖蘑菇，榛蘑吸饱了鸡汤的鲜，一口下去，暖到胃里；王楚钦还做了板栗烧鸡，栗子炖得软糯，鸡肉不柴，是林夏的最爱；最后端上桌的是桂花小圆子，糯叽叽的圆子裹着桂花蜜，甜而不腻，是林妈妈特意带来的桂花酿调的。

六个人围坐在一起，碗筷碰撞的声响，爸妈们的聊天声，混着窗外的秋风，凑成了最动人的人间烟火。王楚钦给林夏夹了块锅包肉，怕烫，先吹了吹才放到她碗里，低声说

王楚钦小心烫

林夏咬了口锅包肉，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抬眼看见王妈妈给林妈妈夹了块盐水鸭，林爸爸给王爸爸满上了东北的高粱酒，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王楚钦握着她的手，指尖扣着她的婚戒，抬眼看向满桌的亲人，声音温厚

王楚钦谢谢爸爸妈妈们今天来 有你们才叫团团

林妈妈的眼眶红了，擦了擦眼角

王妈妈也点头，给林夏夹了个梅花糕

妈妈丫头，多吃点，以后想吃啥，妈给你做，楚钦要是欺负你，你就跟妈说，妈替你收拾他。

午饭吃得慢，聊得也慢，从下午一点，一直到三点多，桌上的菜见了底，酒杯也空了大半。林夏和王楚钦收拾碗筷，爸妈们坐在客厅里喝茶，林妈妈翻着两人的婚纱照，指着一张林夏穿婚纱的照片，跟王妈妈说

林妈妈你看我们家丫头，穿婚纱多好看，当时我还掉眼泪了，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就这么嫁出去了。

王妈妈拍着她的手

妈妈“都是自家孩子，以后楚钦也是你的儿子，咱们两家就是一家了。”

收拾完厨房，王楚钦端着切好的冻梨出来，是王爸爸从吉林带来的，泡在凉水里解了冻，咬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林夏咬了一口，冻得缩了缩脖子，王楚钦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

王楚钦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下午的时光过得慢，林夏陪着两位妈妈坐在飘窗边，拆着她们带来的礼物：林妈妈给王楚钦织了件羊毛衫，藏蓝色的，是他喜欢的颜色；给林夏带了她上学时最爱穿的那家铺子的围巾，还是当年的款式；王妈妈给林夏缝了个棉马甲，里面填的是东北的新棉花，软乎乎的，又给王楚钦带了他小时候爱吃的粘豆包，装在密封罐里，能吃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