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见月出国跟泽恩度蜜月以后，他们联系就不多，除了每天的早晚报平安，也没什么其他内容。

廖思远不再回别墅住，搬回戚美华家里。

有时候搬来搬去觉得自己没有归属感，但更多时候是觉得自己拥有两个家，两份爱。

和苏见月的放养式不同，戚美华算是张弛有度，偶尔收线，有戚夏做眼线戚美华算是对他了如指掌。

刚听说廖思远出事就急匆匆赶来。

苏见月不想被戚美华看到，提前打了招呼离开，去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了解廖思远的具体情况。

因为吸入大量的烟尘从而导致休克，一系列全面的身体检查下来发现没什么大事，不过发现廖思远脑神经回路方面的问题。

“这可能导致他产生某些幻觉，看到一些本不存在的人或物，而且他对自己跳楼的事似乎也没有记忆。这有可能发展成双重人格的风险。”

“我看了他过往的病例，他之前是有服用过精神类的药物吧？”

苏见月是。

因为发现药物作用会让自己看不到廖知白，所以廖思远每次看诊都会装作若无其事。

直到医生下通知可以停止药物。

苏见月发现了，但她没有阻止，跟戚夏与戚美华不一样的是，她尊重廖思远的每一个决定，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另一方面来说，算是她，自私。

苏见月自私地以为，廖思远带着廖知白的那份在一起活着。

尽管那是假的。

苏见月垂下眼，没再有任何言语。

车子驶离医院的白色建筑群，窗外的树影被暮色拉得很长，一晃一晃掠过眼底。

她靠着椅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车门扶手，消毒水的味道还顽固地黏在衣袖上，挥之不去。

车厢里静得能听见引擎的低鸣，思绪却像失了锚的船。

廖思远苍白的侧脸，反复在脑海里盘旋，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

透过窗缝，凉爽的风刮在脸上，头发凌乱狂舞。

每次心情不顺时苏见月就会随机上一辆公交车，不论来处不问归处，漫无目的的行走。

十年，二十年，她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只是身侧不再有廖知白的身影。

她要放过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廖思远。

苏见月以后为自己而活吧。

尘埃落定以后为自己而活吧廖思远。

现在他们谁都退不了。

苏见月不会退，廖思远也不会退。

她肯定保不了自己，但最后保下廖思远还是能做到的。

……

春莱咖啡馆。

斜阳斜斜漫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淌开一片暖融融的晕黄。

苏见月的侧影被光勾勒得愈发柔和，碎发边缘镀着层浅金，垂眸时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指尖握着咖啡柄，动作轻缓地倾倒奶泡，绵密的白色在深褐液体上慢慢晕开，暖光落在她微抬的手腕上，连空气中浮动着咖啡香。

廖思远迈进咖啡馆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下意识地不想去破坏。

荔枝和苏见月的身影不停在脑海闪过，最终定格在眼前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