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自己已然出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勘探员呃……头好昏。
诺顿扶额,观察四周的环境:昏暗的烛光,封闭幽暗的小空间,以及空气中的浮灰,一切都是他讨厌的样子。这里并没有多少物品,除了一张破旧的书桌,旁边有个很小的实验台,几把堆在角落破旧的椅子和墙壁上挂着的蜡烛之外,并没有什么了。
勘探员咳咳……这该死的灰尘,一直在往我的肺里钻。这是什么?
他拿起桌子上的细口瓶,里面是透明的液体,瓶身上还贴着一张不知什么含义的符号。
勘探员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诺顿用手摸了一下桌子,并轻轻搓了搓手指。
勘探员空气里都是浮灰,但这个实验台却格外干净。
勘探员我该怎么出去呢?
不远处有一扇门,他走过去查看,发现门被反锁了,不知道是谁把他关在了这里,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什么目的。诺顿从桌子上顺手拿了一支熄灭的蜡烛,将墙上蜡烛的火苗小心地引到手中的蜡烛上来。
勘探员看来不得不想办法把门打开,不管用什么方式。
诺顿看着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突然有些不安。
勘探员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托着蜡烛走到书桌前,将柜子一个个打开检查,发现里面除了一本书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打开那本书,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写。
角落里的那几个凳子都是木质的,看起来质量不太好,估计也没什么用。诺顿轻轻摇了摇头,又回到了实验台前。
勘探员圆规,指南针,磁铁,两个硬币……我身上带的东西也不多啊,而且也派不上用场。
勘探员真麻烦
突然,他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轻微的撞击声。
诺顿不再发出声音,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不久后,他又听到了轻微的撞击声。
似乎来自……
那个堆满破凳子的角落。
诺顿走过去,一脚把所有的破烂全都踹开,蹲下来仔细观察。这个角落的石砖有些破旧,看起来不太牢固,说不定能从这里下手。
勘探员等等。
勘探员这里。。有个洞?
诺顿附身凑近那个石砖的破洞,它只有一个食指的横截面那么大。他把眼睛凑过去查看,里面似乎还有一个不大的空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勘探员这里的砖比较松动,或许可以沿着砖的缝隙把砖块抠出来。
勘探员啊,圆规。
拿出圆规,用尖锐的一头刮起了砖的缝隙,发出沙沙声。过了很久,诺顿在刮得差不多的砖块上用凳子腿重重一击,一个砖块被打掉在了另外一边的黑暗中,摔在地上。
听声音的延迟,那个空间的地面离这个地面似乎有将近两个诺顿那么高。
勘探员哦?
勘探员这个地方的造型很奇特啊。
继续抠着缝隙,他感觉自己展现出了不太常有的耐心。虽然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但肯定已经过去了很久,尽管他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只弄下来一块砖头。
无意间,他的眼睛瞥向刚刚打出来的洞,却突然看到了有眼无珠的半张面孔出现在洞的后面。
他在观察自己。
诺顿顿时吓了一激灵,连忙后退了两步。那只空洞的,没有眼珠却带着微光的眼睛打量着他,但并没有什么反应。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诺顿一直面无表情死死盯着那只眼睛,心中的那根弦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那头却传来了轻笑声,用两根手指把住了缺失的砖角处。
愚人金诺顿坎贝尔,
愚人金不用那么紧张。
勘探员……你认识我?
他的声线沙哑,但很熟悉。
……再熟悉不过了,他为什么发出的是自己的声音?
愚人金呵……何止认识?
白色空洞的眼睛更加靠近破碎的洞口。
愚人金同为诺顿坎贝尔,你觉得……
勘探员够了
勘探员你要告诉我,你就是我?
诺顿嗤笑,他可不认为这个现在被困在另一头的和他声音神似的人是自己。
他又不是什么异能者,也不会影分身,怎么会凭空蹦出来这么个“自己”?
那头的人并没有讲话,而是很简单粗暴地把隔着他们的那面墙打碎了。破碎的石砖夹杂着满天的石灰扑面而来,诺顿下意识后退两步,在粉尘之中看到了他从那个房间爬了上来。
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满身的石头?
由于他用自己的石头手重击了墙面,导致他的手……上的石块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完全没了手的形状。他缓缓走到诺顿跟前,诺顿乍然发现他竟然有一张和自己神似的脸庞,只是左半边全是石头。
他俯视着自己,一个居高临下的视角。诺顿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身高,可是自己的1.5倍啊。。。
诺顿盯着他的双眼,刹那间,他看到了当初矿难之前,自己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疯狂。
愚人金我究竟是不是你,这并不重要,我也没有一定要你接受这件事情的必要。
愚人金重要的是,你想得到什么,
愚人金只有我最清楚。
勘探员。。。
诺顿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他似乎触动了自己心里极为敏感的神经,复杂而略带有莫名的归属感。
诺顿选择沉默应对。
愚人金哈,你可能不知道,
愚人金你当初的冲动是从何而来。
愚人金看得出来,你似乎在内心还是有些存在在阻挠你做事。
勘探员难道说……我当初内心的声音
愚人金不错,我是帮助你做好了抉择。
原来如此。
当初他的手里拿着那捆炸药,疯狂的欲望短暂的出现了消解——他的内心开始挣扎,但它毕竟短暂,最后也并没有阻止那场悲剧的发生。
诺顿对于美好未来的渴望太强烈了,这就导致他最后以这些人的墓碑作为垫脚石,一步一步将自己送出黑暗的矿井。
愚人金我就是毫不掩饰的你的内心,你的本我。
勘探员本我?
愚人金我倒不是很清楚为何我会拥有独立的身体,这种感觉倒是新奇。
他说着,刚想起来自己的手还碎在地上,于是很快将它们重新还原回来。
勘探员真是怪事。
愚人金我也觉得,哈,不过很爽。
诺顿看了看旁边被打碎的墙面。
勘探员你待的地……
愚人金毫无价值的房间,还不如你这里,至少有点亮度。
勘探员你应该对这里的情况也不了解……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离开。
愚人金或许,用一些更简单的方式就行。
他又如法炮制,一拳锤烂了那个锁住的木门。
勘探员话说,我今后要用诺顿坎贝尔来称呼你
勘探员还真是不习惯。
愚人金那你姑且称我为“愚人金”便是。
勘探员愚人金……终究是逃不开这该死的称呼。
一些不好的回忆涌进他的脑海里,那帮人视他为任人欺辱的弱者,笑骂他为毫无用处的愚人金。
这是他最为忌讳的称呼了。
但愚人金本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或许是已经不在乎了。
也有可能……并非是不在乎。
勘探员既然同源,还是叫诺顿坎贝尔更为合适。
他只是笑着看着诺顿,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