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虽然姜小帅拒绝过很多次,奈何郭城宇脸皮堪比城墙,不仅这次,天天都来诊所换药。
他已经快习惯这花孔雀的存在了。
而吴所畏依旧早出晚归地搞钱,他和裴霁的合作还没有达成,毕竟开公司不是小事,裴霁还得找人咨询一下,至于池骋,他天天混迹于蛇场,坚持不懈地找蛇找蛇找蛇。
仲夏苦夜短,别墅不再需要制热就适合小醋包生存,当柠檬和蜜酒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时,裴霁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华大学的邀请函。
是一场美术讲座,主讲人是他的老师,京华不像其他高校,讲座向来座无虚席,更何况是严淞这种级别的教授,裴霁知道,老师这是有事找他,给他留位置呢,没有不去的道理。
或许早就该见一面的。
时隔四年再次踏入大学校园,其实什么都没有变,林荫道还是种的梧桐树,操场依旧刷的蓝色的漆,意气风发的学生兴冲冲地走进会场,发生思想的碰撞,像过往的无数次一样。
裴霁坐在会场中央听上方侃侃而谈,的确都是很鞭辟入里的见解,艺术也是需要理论的,周围的学生唰唰记录着什么,裴霁拿起手机给池骋发了条消息,然后想,真的什么都没有变,只有那个老头的头发又白了一截。
讲座持续到下午四点半,众人散去的时候,裴霁才迎了过去。
裴霁“老师。”
“亏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师,”严淞哼了声,才打量着他,突然道:“雪芥,你瘦了。”
严淞是裴霁母亲生前的好友,也是从小教自己学画的老师,待他亦师亦父,是裴霁最尊敬的人,但裴霁还是决定为自己,也为池骋争辩几句。
裴霁“老师,其实我胖了。”
池骋把他养得挺好的,是他没长好。
严淞看着他没说话,其实他们也挺久没联系了,裴霁看起来总爱赖着别人,却是一个内心格外独立的人,甚至可以说“独”。
裴霁没找他,他也不找裴霁,但有些消息还是传到了他耳朵里,严淞板着脸:“听说你和蒋胜分手了。”
当初那么坚定的感情一拍两散,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就着急了,头一次主动找人。
裴霁“嗯。”
严淞:“他欺负你了?”
裴霁“没有,是我欺负他了。”
裴霁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阴影,他三庭五眼比例极好,仿佛是在娘胎里照着画长的,又生得白,可谓冰肌玉骨。
就他这模样,严淞总担心他被骗被欺负,小白菜水灵灵的,不能被猪拱了。
严淞不懂为什么放手的会是他,从大学到现在那么久的爱不够吗:“为什么?”
倘若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呢?
裴霁不动声色地抬手看了下表,还有半刻钟,池骋就要来接他了,让人听见少不得要狂吃飞醋。
裴霁“原来老师今天是来劝和的吗?”
裴霁以为,久别重逢的第一次对话,会有关于画,有关于自己如今的生活状态,甚至有关于方才的讲座,而非感情问题。
裴霁笑了笑,他开始懂为什么池骋每次回爸妈家都会头疼了,老一辈果然唠叨。
严淞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可被他的笑晃了一眼,他看着裴霁,突然不想纠结了,只要雪芥觉得好就行。
严淞:“谁叫你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我老头子,给你添点堵不过分吧。”
裴霁“四个月而已。”
严淞:“……”
四个月很长很长的,到底懂不懂?
裴霁被老头儿的表情逗笑,他长得比老师高,突然抓了把他的白发,很粗粝的手感。
裴霁“好了老头子,下次带你染发。”
裴霁“男朋友来了,先走了。”
“没大没小。”严淞摸着自己的头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裴雪芥,刚分手你哪来的男朋友?!”
当然是挣来的抢来的钓来的。
裴霁向东门走去,不远处,大奔车灯在地上映下车标,黑色车窗缓慢摇下,拨云见日般露出一抹艳色,池骋又在用脸杀人。
看着裴霁远远跑过来,他下意识笑了,这两天蛇的事有了进展,池骋闲了不少,至少是明目张胆地旷工了。
池骋“跑快点儿。”
裴霁听见反而慢下来了,好半天才走近,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下,而后敲了敲皇帝的车窗,声音又变回惯常的温软。
他十分热衷于和池骋玩儿一些无伤大雅的狩心游戏,池骋好似也看透了他的本性,配合得天衣无缝。
看他这模样,池骋就知道某人又要打鬼主意了,果然——
裴霁“请问是社科院的池骋学长吗?”
池骋似笑非笑地看着裴霁,一双蛇眼盯着人不放,目光仿佛都是S形的。
池骋“嗯。”
裴霁“学长你好。”
裴霁“你男朋友邀你小树林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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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两个都带点属性?
政治学在每个学校所属院系不一定,此处为私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