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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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遗嘱我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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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小茶几上散乱摆了几张A4纸.

杭丝阳随手捡了张扫过一眼，上头白纸黑字写着杭锐生的遗产分配，只是还没有订立正式遗嘱.

他所持股的杭氏60%的股份，一大半给了杭夷则，家里的叔婶姑姑和杭丝阳分余下的20%.

至于名下的房产，也尽数给了儿子，另一半资产捐给了福利院和公益组织.

杭丝阳气笑了.

原来这个家曾经十几年的幸福这么不值钱.

杭丝阳你就这么确定他是你儿子？

杭丝阳不怕是我找来骗你钱的演员？

床头放着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报警声，昭示着杭锐生油尽灯枯的身体里速度不断飙升的心跳.

他慢慢有些喘不过气.

他看着杭夷则挡在门口，打发走了循声而来的医生和护士，心中升腾起恐惧.

杭夷则爸爸，这是家事.

杭夷则就别让外人知道了.

他帮杭锐生拍了拍胸口顺气，这副二十四孝好儿子的模样在杭丝阳眼里愈发刺眼.

遗嘱被她砸在杭锐生脸上，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但杭锐生就是就是觉得那锋利的纸页割破了脸颊，费力地抬手摸了摸脸，没摸到血迹和伤口.

杭丝阳突然俯身凑到他耳边启声：

杭丝阳你以为把钱捐出去就可以赎罪了吗？

杭丝阳像你这样的人.

杭丝阳死后就该落进第二狱赎罪.

希腊神话把冥界分成十狱.

第二狱又叫黑色的疾风，收押色欲、贪婪者，在这里的罪人都会沦为看守地狱的恶狗的食物.

杭锐生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怒目圆睁，多日不曾开口发声的喉咙勉强挤出几个字：

“你…畜牲…”

对此，杭丝阳歪头笑笑.

杭丝阳谢谢夸奖.

她收拾好那几张纸塞进包里，换上一个女儿该有的温和语气轻描淡写到：

杭丝阳爸爸，这份遗嘱我不满意.

杭丝阳记得和律师重新拟一份.

整个过程杭夷则都没有搭话，只在杭丝阳离开时不经意往门的方向瞟了一眼.

他去浴室拧了一条热毛巾帮杭锐生收拾了一番.温热的毛巾落在他肩上时，杭夷则屈身，在方才杭丝阳同一个位置温声劝：

杭夷则爸爸，听翡翡的.

杭夷则重新拟一份吧.

杭锐生对上他眼神，浑身一颤.

手臂被他紧紧攥着，那双眼睛让他想起自己那个世侄池骋养的黄蟒——如出一辙的冰冷和凶戾.

这不是劝导.

是比杭丝阳更隐晦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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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杭丝阳打响了火机，火苗在墓碑上那张黑白的照片前跳动.

她把那几张遗嘱在何姝迎面前烧了个精光，烟和灰都被突如而来的一阵风吹散，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她失笑.

杭丝阳生气啦？

杭丝阳不是故意和你提起他的.

她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才放进嘴里，猛然想起何女士或许不喜欢看她抽烟，这味道会熏到她，于是又乖乖把烟塞回去换了一块湿巾出来.

湿巾抹过那张不甚清晰的遗照，没带下什么灰尘.

杭丝阳有些奇怪，又擦了擦墓碑，湿巾依旧整洁.

她这才发现，墓碑前放了一束白桔梗，花瓣和花枝都还新鲜，甚至带着水珠，应该是今天早上刚送来的.

墓园没有监控，保安也记不住这一天有谁拿着白桔梗来过，杭丝阳只当是何女士生前好友来过，将花束仔细扶正，又轻轻摩挲过母亲的脸.

杭丝阳放心吧，妈妈.

杭丝阳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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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开始惹事

哥：（不语）（兜底兜底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