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里声

卧室门后的阴影里，楚棠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外面巷子里的脚步声混在一起，格外清楚。安安埋在裴夜怀里，小肩膀轻轻抖着，呼吸压得很轻，像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裴夜的手搭在楚棠的手腕上，掌心的凉意透过布料传过来，却没了之前的颤抖——他在故意稳着，想让她和安安安心。楚棠悄悄攥紧他的手，指尖碰到他绷带下的伤口，能感觉到一点微弱的魂息，像根细针轻轻扎着。

外面的脚步声停在了楼下，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二楼的窗户，在窗帘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这里是警局旧宿舍，应该没人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来，有点沙哑，“首领让我们搜仔细点，别放过任何地方。”

另一个人冷笑：“就算有人也躲不过，安安的血能引魂息，我们带的探测器一靠近就会响。”楚棠心里一沉——探测器？他们居然带了这东西！她赶紧看向裴夜，他也皱着眉，往衣柜那边瞟了一眼，像是在想能不能把安安藏进去。

就在这时，探测器的“滴滴”声突然响了起来，越来越近！“有反应了！就在这栋楼！”男人的声音兴奋起来，脚步声往楼梯口走。裴夜瞬间把安安往楚棠怀里塞：“你带他躲进衣柜，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楚棠抓住他的胳膊，“你伤口还没好，他们有刀！”裴夜没回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出声，等张警官来。”他说完，就拉开卧室门，往客厅走，故意把椅子碰倒，发出“哐当”一声响。

“在上面！”楼下的人冲上来，脚步声咚咚响。楚棠赶紧把安安抱进衣柜，往里面塞了件厚衣服：“别说话，姐姐很快就来。”孩子点点头，眼睛红红的，小手攥着她的衣角不放。

楚棠关紧衣柜门，刚要往客厅走，就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声——是裴夜和他们打起来了！她赶紧跑出去，看见裴夜正和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扭打，胳膊上的绷带已经被扯掉，黑色的魂息渗出来，滴在地板上，像墨汁一样。

“裴夜！”楚棠冲过去，想帮他，却被一个男人抓住头发，往墙上撞。她的头“嗡”的一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伸手去抓男人的胳膊：“别碰他！”

男人冷笑，拿出刀往她胸口刺——就在这时，裴夜突然冲过来，挡在她前面，刀狠狠扎进他的后背！黑色的魂息瞬间涌出来，像雾一样把男人裹住。男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另一个人见状，想跑，却被突然冲进来的张建军抓住：“别跑！”李梅带着几个警察跟在后面，很快就把人制服了。张建军跑过来，扶住裴夜：“你怎么样？”

裴夜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楚棠，伸手想碰她的头，却没力气，手垂了下去。楚棠赶紧跑过去，接住他的手，掌心的凉意越来越重：“裴夜！你别睡！”

“姐姐……”衣柜里传来安安的哭声，楚棠回头，看见孩子推开衣柜门，跑过来抱住裴夜的腿，“爸爸，你别有事！”裴夜慢慢睁开眼睛，摸了摸安安的头，声音很轻：“别怕……爸爸没事……”

张建军赶紧让人叫救护车，蹲下来对楚棠说：“别担心，他的魂息没散，只是受伤太重。”楚棠点点头，眼泪掉在裴夜的手背上，冰凉一片。她看着裴夜后背的伤口，心里又酸又疼——明明说好了要一起保护安安，却总是让他受伤。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楚棠抱着安安，看着警察把裴夜抬上担架。安安趴在她怀里，小声说：“姐姐，爸爸会好吗？”楚棠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有点发颤：“会的，爸爸一定会好的。”

她跟着救护车往医院走，坐在车上，看着裴夜苍白的脸，心里默默祈祷——这次，一定要让他平安，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