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雀

安安趴在阳台玻璃上，盯着那只蹦跳的麻雀看了好久，小手指在玻璃上跟着画圈。裴夜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张建军给的哨子，指尖反复摩挲着哨口的纹路，眼神却没离开孩子的背影——他怕哪一秒，镇魂局的人就会突然闯进来，把这仅有的平静打碎。

楚棠从衣柜里翻出件小外套，是之前张建军送的，颜色有点旧，却洗得干净。她走过去，轻轻披在安安身上：“别靠太近，玻璃凉。”孩子回头，眼睛亮晶晶的：“姐姐，小鸟会飞走吗？”“会啊，”楚棠蹲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麻雀，“等它找到吃的，就会飞回自己的家了。”

安安没说话，又转回去盯着麻雀，小声说：“我也想有个不会被坏人找到的家。”楚棠的心突然揪了下，刚要开口，就听见裴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会有的，爸爸会给你找个这样的家。”他走过来，坐在安安旁边的地板上，把孩子搂进怀里，目光落在楚棠身上，带着点说不清的软意。

就在这时，麻雀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安安“呀”了一声，有点失落。楚棠刚要安慰他，门铃又响了——这次比上次更急，“叮咚叮咚”地连着响。裴夜瞬间把安安护在身后，楚棠赶紧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个穿快递服的男人，手里抱着个纸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不像正经快递员。

“谁啊？”裴夜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点警惕。楚棠刚要回话，就听见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楚棠小姐，您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他的声音有点刻意变调，楚棠心里一沉——这是镇魂局的人！她赶紧对着门外喊：“我没买东西，你送错了！”

“没错啊，地址就是晨光小区3栋502。”男人笑了起来，声音尖得刺耳，“里面是给安安小朋友的礼物，你不打开看看吗？”裴夜的手猛地攥紧，拉着楚棠和安安往卧室退：“别理他，他是镇魂局的人！”

卧室里有个小窗户，楚棠走过去，悄悄掀开窗帘角往下看——楼下停着辆黑色的面包车，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往楼道里走，李梅和几个警察居然没在！她心里更慌了，回头看见裴夜正把安安往衣柜里塞：“安安乖，在里面别出声，爸爸和姐姐很快就来接你。”

安安攥着裴夜的衣角，眼睛红红的：“爸爸，我怕。”“不怕，”裴夜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有点发颤，“爸爸会保护你的。”他把衣柜门轻轻关上，转身对楚棠说：“等下我去开门，你趁机吹哨子，张建军他们应该很快就到。”

楚棠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哨子，攥在手里。裴夜深吸一口气，走到客厅门口，刚要开门，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门锁被撞坏了，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刀，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医院跑掉的王浩！

“裴夜，别躲了！”王浩冷笑，眼睛扫过客厅，“把安安交出来，我还能让你们死得痛快点！”裴夜挡在卧室门口，黑色的魂息在指尖慢慢凝聚：“你们别想伤害安安！”

王浩身后的人突然冲过来，刀往裴夜身上砍。裴夜躲开，却还是被划到了胳膊，之前的伤口又裂开了，黑色的魂息渗出来。楚棠赶紧吹哨子，哨声尖锐，却不知道能不能传下去——楼下的警察到底去哪了？

“别白费力气了！”王浩笑着，“你的警察朋友早就被我们引走了，今天没人能救你们！”他说着，就往卧室冲，想找安安。裴夜赶紧拦住他，两人打在一起，裴夜的胳膊还在流血，动作慢了点，被王浩踹在胸口，倒在地上。

“裴夜！”楚棠冲过去，想扶他，却被王浩抓住手腕，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别乱动！再动我就杀了她！”裴夜趴在地上，抬头看着楚棠，眼神里满是慌：“别伤害她！我把安安交出来！”

“爸爸！不要！”衣柜里突然传来安安的哭声，王浩眼睛一亮，推开楚棠，往衣柜走：“原来藏在这儿！”他刚要打开衣柜门，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是张建军他们来了！

王浩愣了下，赶紧往门口跑，却被冲进来的警察抓住。张建军跑过来，扶起裴夜：“你没事吧？我们刚才被他们引到别的小区了，还好听到了哨声！”裴夜摇摇头，赶紧跑到衣柜前，打开门，把安安抱出来：“安安，你没事吧？”

安安搂住他的脖子，哭得更凶了：“爸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楚棠走过来，摸了摸安安的头，看着裴夜胳膊上的伤口，心里又酸又疼——刚才要是她再快一点，裴夜就不会受伤了。

张建军让人把王浩他们押走，走到门口时，回头对他们说：“这里不安全，我已经联系了安全屋，你们现在就搬过去。”裴夜点点头，抱着安安，楚棠跟在后面，走到阳台时，她又看了眼窗台——刚才那只麻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飞回来了，正站在栏杆上，像是在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