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宾客也都到齐了,却看不见傅池言的影子。
“爸妈。”
说曹操曹操到。
此时的温小年假扮服务员,推着餐食准备走进宴会厅,远远的在宴会厅门口就看见了傅池言的身影。
“哎哟,你去哪了?”
“我去收拾了一下。”
江枝赶着傅池言进了宴会厅。
温小年等着都进去了后,自己在推着餐食走了进去。
……
宴会厅内。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在这个洋溢着幸福与喜悦的日子里,我们满怀热忱相聚于此,共同见证傅池言先生和沈楚晚女士神圣而浪漫的订婚仪式。”
“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今天的男主角——傅池言先生。”
此时的灯光打在了傅池言的身上,他笔挺的藏青西装衬着胸花摇曳。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那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沈楚晚女士。”
宴会厅灯光渐暗,柔美的钢琴曲如溪水潺潺流淌。旋转门缓缓推开,一抹珍珠白的身影轻盈浮现。
订婚的沈楚晚挽着父亲沈常的手臂,白纱裙摆缀满的手工珠片在光影中闪烁,恍若银河倾泻而下。
她头顶的水晶发饰折射出细碎光芒,与耳畔摇曳的钻石耳坠交相辉映,淡粉色玫瑰捧花轻倚胸前,花瓣上还凝着晶莹的露珠。
沈楚晚走到了傅池言身前,沈常将女儿挽着自己胳膊的手,递交给了傅池言。
此时,台下躲在暗处看着的温小年觉得宴会厅的灯光刺得人眼眶生疼,香槟塔折射出的光斑在视网膜上碎成齑粉。他捏着端盘的手指发凉,指甲几乎要掐进去,却浑然不觉。
掌声如潮水漫过来,将我的呼吸一并淹没。原来心脏真的会痛得像被撕裂,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铁锈味,连指甲缝里都渗着酸涩。
宾客们的祝福声嗡嗡作响,温小年望着傅池言眼角幸福的泪光,突然发现自己连苦涩的笑都挤不出来——那个曾说要和温小年共度余生的人,此刻幸福的牵着别人的手。
温小年深吸一口气,也含着泪水走了出去。
在交换戒指这一幕,宴会厅的大门开了,走进来了一位穿着笔直西装的男士。
众人纷纷投去了目光。
“这人是谁呀?”
台下议论纷纷响起。
沈楚晚看清了来人。许择?
许择走上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沈楚晚。
“晚晚,我来了。”
沈常紧张的站了起来。
“楚晚!”
沈楚晚看了一眼许择,又看了傅池言。
傅池言给她示意了一个走的眼神。
随后,沈楚晚丢掉手中的捧花,跑着奔向许择。
沈常想跑上前拦住,却被傅池言安排的人拦了下来。
他愤怒的吼道:
“沈楚晚,你给老子回来!!!”
顾梅一向心脏不好,这一下子被气的晕了过去。
“顾太太,你怎么了?没事吧。”
江枝见状,都不知先是安慰哪个。
“这……这……”
主持人也傻眼了,主持了这么久,这么多次,他第一回碰到这种情况。
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傅池言假装伤心的停留在原地,捡起地上的捧花,实则内心已经开出了一片花。
太好了,计划成功了。
……
订婚宴没办成,却办了一个笑话。席都没开,就把所有的宾客都散了。
傅闻华气的走来走去骂骂咧咧。
而沈常还在派人去把沈楚晚追回来。顾梅因心急晕倒,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傅池言坐在椅子上,假装烦躁的抽着烟。
随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傅池言看到这么没出息的儿子也是气疯了,用手指着傅池言离开的背影。
骂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傅池言原始走的步伐是不紧不慢,越是快到酒店的大门,步伐越快,最后变成了跑。
“走,去林县。”
上车后的傅池言催促着张特助。
张特助看了一眼自家老板,递上了纸封。
“老板,温先生来过了,给你留了一封信。”
傅池言接过张特助手上的信封,随即打开看看。
信封里有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字条。
‘傅池言,祝你幸福!再见!’
银行卡是傅池言给温小年的那一张。
傅池言颤抖的手,焦急的问道。
“他在哪?”
“我派人跟踪了一下,发现温先生去了机场。”
两个小时前的宴会厅内。
在温小年临走前,他找了一个服务生,让他把这封信交给傅池言。
恰巧这一幕被张特助看到了。温小年走后,张特助去把东西要了回来,顺便派了几个人跟着温小年。
傅池言知道后,下车打开主驾驶的门,拽着张特助下了车,然后自己开车去机场追。
被拉下车的张特助一脸问号,他不放心自家老板,随机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跟了上去。
“师傅跟上前面这辆车。”
……
午时,阳光还滚烫地泼在柏油路上,蝉鸣声浪正喧。街角冰淇淋车的铃铛清脆作响,穿碎花裙的女孩踮脚接过甜筒,奶油尖上还沾着几粒彩虹糖。
突然,一阵裹挟着尘土的风掠过,梧桐叶扑簌簌翻出银白的背面,远处天际线泛起诡异的青灰色。
云层压得低而急,像被打翻的墨水瓶在穹顶晕染。第一滴雨砸在滚烫的空调外机上,蒸腾起一缕白烟,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暴雨如注倾泻而下。
行人惊叫着逃窜,便利店门口瞬间挤满了狼狈躲雨的人。
此时的张特助很焦急,下这么大的雨,这家老板还开这么快的车,压根追不上。
机场。
安检口的电子屏跳动着航班信息,温小年攥着登机牌的指尖微微发白,塑料薄膜边缘在掌心压出红痕。
行李箱拉杆被握得太紧,金属表面沁出细密的水珠,分不清是掌心的汗还是候机厅空调凝结的霜。
身后传来催促登机的广播,却像隔了层毛玻璃般模糊不清。
温小年回头看了一眼,转过了身。
舷窗的遮光板缓缓拉起,映入眼帘的是倾盆大雨。安全带勒得他胸腔发闷,邻座调整座椅的声响都格外刺耳。
温小辉给家人报了平安后,把手机给关机。他想在漫长的这几个小时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
转眼,傅池言来到了接近机场的十字路口。
暴雨如注的十字路口,积水在柏油路面掀起万千银箭。
绿灯亮起的刹那,黑色轿车刚踩下油门,右侧车道的黄色客车却歪斜着冲来——司机耷拉的眼皮猛地惊颤,方向盘在掌心打滑,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两车相撞的巨响撕开雨幕,金属扭曲的撕裂声混着玻璃爆裂的脆响。
轿车被撞得原地打转,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刺鼻的焦糊味在密闭车厢炸开。客车车头凹陷成诡异的弧度,挡风玻璃蛛网般龟裂,雨水顺着裂缝疯狂倒灌。
路上行人尖叫着四散奔逃,积水被染成暗红,漂浮的碎片在漩涡中打着转,远处的刹车灯在雨幕里晕成血色光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