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季思弦不会真的为难这些努力的合伙人,最终还是给了评审通过的结果。有了这枚定心丸,一整天的工作都有了力气。
入夜,客人见少,李乐意开始收拾起她的吧台。梁晚慈走过来,就见她往闲置的碗盆里头放了不少咖啡渣。
梁晚慈“给花儿的?”
为了妆点餐厅环境,他们特地买了几盆花回来,也是新鲜,大多长得跟国内不一样。梁晚慈也养花,于是一看便懂。
李乐意点了点头:
李乐意“防蚜虫嘛。”
南十字洲自然环境好,相应而来的也有烦恼。才住进别墅的时候,大约许久没有人烟,屋里让几只大蜘蛛瓜分,俩姑娘在自己屋里看见那只拳头大小的蜘蛛的时候险些没晕过去。她们如此,就更别提这纤细脆弱的小花儿了。
收拾完,两人相视一笑,拎着盆子到户外,看见他们的花儿个个开得正好。
梁晚慈“这些开花的植物还挺好,从前在阿尔比恩,天气常年不好,我就养过什么绿萝常春藤,没别的,就是绿。”
这还是头一回听梁晚慈主动提起她的事。李乐意心里有些高兴,也顺着话茬接下去。
李乐意“我是更喜欢开花植物的,看着心情好。我养过不少,知道哪些最适合在京川,回头我告诉你。”
她看向身边的女孩。对方其实大她不少,但两人有共同话题,而且志趣相投。
她眼眉弯弯:
李乐意“现在你回来了,可以多养点花了。”
两人弯下腰去,一起将咖啡渣埋进花盆里,指尖一并触碰到湿润的泥土,好像在某种程度上也触碰到对方潮湿的心脏。
弹幕一直觉得两个女孩气场很合,像天选好朋友
弹幕早就说了入坑晚意浓才是最明智的kswl!
这边收拾完,后厨里还吵闹未休。梁晚慈去前台帮着周柯宇算账,李乐意就钻进厨房里头帮忙,一进来,就看见翟潇闻面前灶上火正旺,手里不停翻炒。她一闻,就知道是宫保鸡丁。
翟潇闻“收拾完了?等会咱们也吃饭!”
喧嚣的火焰与锅碗瓢盆相互碰撞里,他不得不扯开了嗓子跟她说话。
她有一瞬间的晃神,然后点了点头。
李乐意“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来帮忙。”
翟潇闻“没什么了,你去跟他们洗碗吧。”
翟潇闻不能明目张胆让她偷懒,就给她指到厨房最安全的那个小角落去。谁知道不指还好,她点着头就要转身,没看见身后丁禹兮捧着一碟子碗盆风风火火而来,他没料到她动作,已经避让不及。
翟潇闻“小梨——”
眼瞧着两人就要相撞,他扔下手里的锅子,生生将她拽过来,可怜她向来为人称道的原生高挺鼻梁,狠狠撞上了他的胸膛。
丁禹兮“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事吧你们?”
李乐意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愣愣回了一句“没事”,鼻头撞红了也没顾上,一双杏眼明明已经蒙上生理泪水,但她怔怔的,直愣愣走向洗碗池,半点也没顾上疼。
“小梨”,很久没人这样叫她。
那年眼前人五官尚且稚嫩,嗓音也是孩童模样,脆生生的。
翟潇闻“乐意,乐意,那不就是梨?”
翟潇闻“妹妹,以后我就叫你小梨好不好?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大她三岁,他学拼音的时候,她走路都不算稳当。两三岁的李乐意不知道“乐意”本来就是爸妈出于有趣取的名字,连读起来就是“李”,更不知道为什么他念出来就是“梨”,只知道后来他真唬得两年爸妈都不跟着叫,又挨个教训了小区里那些试图模仿的小孩子,人生二十三年不到,真只有他这样叫她。
二十二岁的李乐意也不知道,她这辈子还能听见这个名字。
翟潇闻也没想到。
胸膛还有生生的疼,带着她曾靠近的温度,也裹挟着她身上极淡的香气,却比锅里菜肴存在感更强。若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他也许再也没有叫出这名字的勇气。
火候差不多,他撂下锅要取盘子来装,动作间左手小指不慎擦过锅沿,烫得他不由轻“嘶”一声。
后厨声音嘈杂,其他人并没注意到,李乐意却立刻抬起了头。
她从来反应慢,这回却是动作快于大脑,反应过来时,她已然拉扯着人过来冲洗烫伤处。
现在把他甩开还来得及吗。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李乐意“你来这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翟潇闻抿唇,不搭话——这回可不是故意的。
冲洗完毕,丁禹兮也从节目组也拿来了这类节目势必常备的烫伤药,他望着两人握在一处的手,一时到有些进退两难。
丁禹兮“你们,我……”
这回好像是李乐意被烫到,她飞快地松开了翟潇闻的手腕,转身拿起一只碟子:
李乐意“我,我还要洗碗,你给他上药吧。”
丁禹兮拧起眉头,照着她的话去做之余,还有些犹豫:
要不要告诉她,这碟子她已经洗过一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