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散去时，生命女神望着王冬消失的方向轻轻颔首。她指尖凝结的翠绿色光晕缓缓融入周遭的藤蔓，那些缠绕在立柱上的古藤忽然舒展枝叶，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王冬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流光穿梭在云海之间。神识中回荡的话语尚未消散，他攥紧的拳头上青筋隐现，指缝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血珠。
三日后，情绪神殿内
霍雨浩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某人有些惊愕。他穿了一身极为普通的蓝色衣裳，白色的腰封环住他劲瘦的腰肢，属于一级神祈的神环在他身后一圈一圈的荡漾。除了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以外，几乎让人看不出任何受到反噬的痕迹。
王冬的指尖在大理石桌面上轻叩，粉蓝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霍雨浩，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今日来，是有要事，情绪，你可要好好回答我。”
这话说的有些冒犯，但霍雨浩脸上并没有浮现任何异样，他只是抬手为王东倒了一杯茶。“但说无妨。”
“你知道，什么是神力反噬吗？”
霍雨浩执壶的手顿了顿，温热的茶水顺着杯沿漾出一圈浅白的雾气，恰好模糊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神色。他将茶杯推到王冬面前，青瓷杯底与桌面相触时发出轻响，像是在这瞬间凝滞的空气里敲开一道缝。
“自然知道。”他的声音平稳，好像被反噬的不是他一样。“神祇体内的神力与自身神格互相排斥的反应，怎么突然问这个？”
“近来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情况，好奇罢了。”王冬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将杯盏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
“无论是何等等级的神祇，一旦遭受神力反噬，后果将不堪设想。霍雨浩，这一点你比我明白。”
这茶实在是有些苦，他不喜欢。
霍雨浩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看上去与他一直挂在脸上那副温柔的笑意有些不同，可王冬却不想去想。
“那又如何。神界一天凡间一年，相对于那些凡人来说，我活的已经太久。我曾在凡间飘零数年，也曾信仰过神，但当我自己真正成为了神，我却不愿再信。保护不了爱的人，庇护不了苍生，日复一日的站在这瑶台冠冕堂皇地接受着人们的跪拜，却连下界都做不到，这样的神有什么意义呢？”
王冬捏着茶杯的指节泛白，温热的茶水早就在掌心凉透了。他看着霍雨浩那双总像盛着星光的眸子，此刻却觉得那里面蒙着一层看不清的雾。
“可你还是选择了成神，不是吗？”他的声音带着嘶哑，像是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
“情绪之神？”霍雨浩轻笑一声“我连自己的爱恨都控制不了，更何谈来顾人呢？”
“可是这不一样！”王冬的声音骤然拔高“你是斗罗大陆万年来唯一的气运之子，整个位面都因为你的影响而改变，你本就应该是神，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神这个位置。”
霍雨浩闻言，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裹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像被风吹散的茶沫。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蓝色的眸子在光影里明明灭灭：“气运之子？你忘了吗？我最初想的，不过是守护好身边人，可我连这个都做不到。”
“我…”
“王冬。”霍雨浩打断了王冬的话，一层薄薄的水雾漫上他的眸子。
“你分明全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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