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星:“可我,并不会因此后悔。哪怕心里会有愧疚、会有自责,但唯独‘后悔’这两个字,我从来没有过。我是女巫,只有狼队出局,我才有赢的可能。所以,就算早知道他会死,我依旧不会救他——毒药,我也精准用到了狼人身上。
第一个人的死,其实不全是我的责任。毕竟,是他们自己选择用自刀的方式,来浪费我的解药,顺便骗取好人的信任。可第二个人,是真的因为我的决定、因为我手里的药才死的。哪怕我至今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心里却还是难受。原来亲手结束一条性命,既这么简单,又……这么难啊。”
穆晚星:“那一局,我是活下来了,可脚下的路却没变好——反而一步步陷进了更深的泥沼里。”
穆晚星指尖泛白,缓缓举起那双止不住颤抖的手,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涩意:“你看这双手,修长好看,能拉小提琴,也能弹好多其他乐器。可就是这样一双手,却沾满了数不清的人命。我不能停下,在那个地方,想活下去就必须沾血,沾很多很多的血。
我也会怕,也会自责,也会难过。这些情绪在副本里被我死死压在心底;回到现实,我忙着学各种技能,更不想让家人担心。日子久了,我甚至以为,自己早就把这些都放下了。”
穆晚星声音抖得不成样,刚开口就哽咽着哭出声:“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我从来没真的放下过——不过是日子久了,连自己都骗了,以为过去了。直到脱离‘命运回廊’,确认多多没事的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我受不了了,太难受了!那些被我压了又压的内疚、自责,还有藏在心底的害怕和恐惧等,所有负面情绪一下子全涌出来,裹着我往痛苦里沉,痛得我想要自杀。”
穆晚星眼泪砸在衣襟上,哭到声音发哑:“家人急坏了,还找来了和哥哥相熟的专业心理医生帮我,可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我像跌进了无边无际的地狱,痛得连呼吸都觉得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我自杀过六次——三次明明成功了,却还是被救了回来;剩下三次,刚有动作就被家人拦了下来。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他们难过、会让他们心疼,可我真的太痛苦了,那种难受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实在受不了了。”
阮澜烛眼眶一点点红了,看着眼前哭得发抖的穆晚星,她缓缓抬手扣住对方的后颈,轻轻将人揽进怀里。一只手贴在穆晚星的后背,慢慢顺着脊背轻拍,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抚过她的头发,指尖偶尔蹭过发顶,动作满是安抚。怀里的人还在小声啜泣,阮澜烛自己眼里的泪也没绷住,一滴滴顺着脸颊滑下来,落在穆晚星的发间。
原本还死死压着、只剩细碎哽咽的哭声,在被阮澜烛圈进怀里的瞬间彻底绷不住了。穆晚星再也不刻意压抑,脸埋进对方温热的怀抱里,任由哭声放大,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去。
不知道哭了多久,穆晚星的眼睛肿得通红,声音还带着未散的哽咽,断断续续开口:“我杀了好多人……是在大屠杀副本里。只有活着的玩家数量,达到或者少于系统规定的数,剩下的人才能离开。要是没做到,所有人都会死。我想活着,所以……所以……”
阮澜烛轻轻抬指,将一根手指抵在穆晚星微颤的唇边,眼底的温柔像化了的春水,几乎要漫出来:“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本就不想的,你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这些我都懂。这从来不是你的错,别哭了好不好?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该肿得没法见人了。”
穆晚星轻轻点头,在阮澜烛怀里渐渐放松下来。伴着后背那温柔的轻拍,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阮澜烛立刻放轻所有动作,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用公主抱的姿势稳稳托着她,缓步走向穆晚星的房间。看着怀中人哭红的眼尾,阮澜烛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会保护你,保护你一辈子——无论是你的一辈子,还是我的一辈子。”
————————
作者感谢宝宝们的点赞,打卡,收藏,金币,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