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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真相,太一之梦

崩铁:我叫林寒,记忆收藏家

一直等到林寒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时,小南和娜娜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早就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而是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林寒没有猜到他们的身份,那反而是最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了。毕竟,他们之间曾经有着那么多的故事和交集。虽然三个人都非常渴望能够坐下来好好地叙叙旧,聊聊那些过去的日子,分享一下各自的经历,但是无奈时间却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他们心里都清楚,当下最为紧迫的任务就是尽快解决太一之梦这个难题,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你的记忆恢复了,想必现在的情况你也应该清楚才是。”小南一边把玩手里的5毫米子弹,一边带路,“有什么建议,现在先组织好语言,晚点到了大堂,跟那群小家伙好好说清楚,可不要怯场哦!”

“嗯,我明白。”林寒点头,眼帘半垂,“说起来,这一切也和我有关。如果当初我不那么迷茫,或许如今的局面不会这般严峻。”

“小寒,你不要这么说。”娜娜轻声安慰,“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低谷,重要的是要学会重新站起来。如今的你,不仅找回了记忆,还有了一群新同伴,我们很高兴哦!”

“虽然我不想煞风景,但我得提醒你们……”小南突然开口,指向前方的大门,“我们要到了。”

此时的酒店大堂,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星、丹恒、波提欧、知更鸟、黄泉、黑天鹅、符华和识之律者。

“呦,这小子终于醒了,还以为我也要去给那呜呜伯的破门来两枪。”波提欧看向林寒身旁的小南,“很高兴见到你,铁尔南前辈。”

“客气了,波提欧。”小南点点头,接着看向星和丹恒,“星穹列车的二位好,在下铁尔南,身旁的这位小姑娘就是你们在找的拉扎丽娜。”

丹恒和星有些惊讶,真没想到,这次匹诺康尼之旅真如出发前说得那般,能见到无名客本人。

“不过还是要说明一点,我们并不算本人。”娜娜解释说,“就像米哈伊尔一样,我们只是梦中人,只是和米沙稍有不同,我们诞生于林寒的记忆中,而非自己原本的记忆。所以,性格可能跟我们本人略有区别哦!”

在两代无名客闲聊时,黑天鹅来到林寒面前。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林寒前辈。”黑天鹅一如既往地微笑,“既然所有人到齐了,那么该进入正题了。”

“知更鸟小姐,丹枫先生,麻烦你们二位了。”

林寒:“丹枫?!”

不止林寒,就连星都愣了一下,他们二人是知晓丹恒和丹枫的关系的,可是在场的只有丹恒,哪来的丹枫?更何况后者不是早死了吗?

而丹恒一声不吭,只是默默让出了一个身位——一位头顶青色龙角,身披青衣的持明幼童正盘腿而坐,悬浮在半空,身躯呈半透明的青色。

“好久不见,林寒。”持明幼童眼眸微抬,熟悉的金色瞳孔出现在众人面前,“初次见面,在下罗浮仙舟,前任持明龙尊,饮月君丹枫。”

就在众人沉浸在惊讶中,知更鸟讲述自己苏醒的过程。

“至于我出现在此地的原因,得益于寒露。”丹枫解释说,“因为不朽传承的保护机制,我的意识可以暂时离开命途狭间,来到此地保护她。”

“不过,林寒你不用担心,寒露现在很好,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从梦中苏醒。”

说着,丹枫还看了一眼丹恒,语气充满歉意:“这些年,辛苦你应付应星了。”

丹恒:“……”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和小识跟知更鸟小姐类似,再加上我们有类似的经历,所以苏醒得很快。”符华解释说,“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去唤醒这些陷入太一之梦的人?”

知更鸟:“没错,现在的它,因为人们「想要在梦中沉睡」而变得坚不可摧。如果要将其摧毁——”

“我们必须让匹诺康尼的所有人「想要梦中醒来」。”

黑天鹅:“但问题是,要怎么做。”

星无奈扶额:“要不还是回太一之梦吧。”

黑天鹅:“打退堂鼓了么?很可惜,人的意识总是趋向现实的。既然你已经察觉到梦境的破绽,就没办法再回去了。”

“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近乎偏执,这种心理会让人下意识地抗拒……残酷的真相。”

“我也是费心挑选了一个星全无防备的时刻,引导她亲自揭开真相,才得以让她取回清醒。”

“但匹诺康尼的所有人……想让如此规模的人群产生相同的意志,恐怕难如登天。”

丹枫:“的确,我能唤醒林寒和寒露,完全是因为我和他的联系和不朽传承的缘故。如果寒露实力再强一些,可以将不朽的传承梦境覆盖整个匹诺康尼,从而解决这一切。”

识之律者:“如果算上我和老古董的羽渡尘呢?”

丹枫摇头,识之律者只能失望低头。

黄泉:“正因为如此。这两个计划的难度和复活一位星神差不了太多……”

丹恒:“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坐视不理。”

波提欧:“这可是宇宙危急存亡的危机关头,哪还有时间纠结一个破数字?”

丹恒:“多亏了黑天鹅小姐。”

黑天鹅:“举手之劳,也要感谢身在匹诺康尼的忆者们,你的那三位同伴……应该都从各自的梦里醒来了。”

黄泉:“这是计划的第一步。在流光忆庭的帮助下,像各位一样足够坚强的人会逐渐梦中清醒,苏醒的自由意志会成为撼动太一之梦的「不协和音」。”

此时,丹恒却泼了盆冷水:“但寥寥数十人,在如此庞大的梦境面前无异于沧海一粟。我们必须寻找其他办法,在短时间内唤醒以十万、百万为单位的自由意志。”

黄泉:“如果难以从内部突破,就向外部寻求帮助,我们早就知道有一种办法了。”

“阿斯德纳是忆质充盈的星系,存在着名为「联觉梦境」的奇妙现象:在初入此地时,许多人会出现在彼此的思绪中,分享同一场梦……”

“而此时此刻,整个阿斯德纳星系只有一片梦境。”

丹恒:“你的意思是,只要能让大量的星际旅客跃迁至阿斯德纳星系,他们的自由意志就会渗入这片梦中,动摇它的根基。”

黑天鹅:“但应召而来的人也可能沉沦在美梦中,反成为「秩序」的基石。真正的困难,在如何在短时间里召集一大群和各位一样坚定的人。”

丹恒想了想,准备再拿出结盟玉兆。

这时波提欧开口道:“——不!没这个必要。”

“犯不着惊动仙舟联盟,一辈子只能用一次的宝贝你好好留着吧。成千上万的自由意志?小意思——”

“交给「巡海游侠」来解决!”

丹恒:“你能集结巡海游侠?”

“他当然可以。”小南点头,然后朝黄泉伸出手,“黄泉小姐,‘我’交给你的子弹还在你身上吗?”

“在我这儿,前辈。”波提欧拿出一颗子弹,故作神秘地问,“外人都觉得巡海游侠神出鬼没,彼此之间也没联系,要我说——确实!但正因如此,才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黄泉,知道这是什么吗?”

黄泉看向小南:“是铁尔南先生,让我交还给你的遗物。”

波提欧解释道:“对,它的主人一定告诉过你,这东西对巡海游侠以外的人一文不值,只有物归原主才能发挥作用。”

“因为这是一枚随葬品,只有为巡海游侠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才配拥有。当它的光芒出现在宇宙,也意味着一位巨星的陨落就,而它落下的方向……”

“会有无数流星划破天际,那是巡海游侠集结的火光。他们从银河四方赶来,不问缘由,不计代价,只因我们遵守一条共同的底线——”

“巡猎的飞星,只会坠落在最漫长的夜晚,而在那身后,将是黎明的到来。”

“我们已经沉寂了太久,是时候让全宇宙的懦夫、蛀虫和压迫者重新想起巡海游侠的名字了,就由我来打响第一枪!”

“这话说的,可真带劲。”小南略显遗憾,“可惜我只是梦中人,不然我还真想用自己的遗物来一发。”

娜娜:“总感觉你在开车,但我没证据。”

小南:“欸嘿!”

知更鸟:“在梦境被动摇后,计划的第二部由我来完成。我将用「同谐」的歌声为沉睡中的人们调律,将「开拓」的不协和音传入他们心中,指明通往现实的方向。”

“人固然有强大和弱小之分,倘若「开拓」是英雄的使命,那么「同谐」的责任就是以强援弱,因为匹诺康尼的救世主,只能是匹诺康尼人自己。”

“每个人的幸福和道路应当由他自己开创。虽然我不是无名客,但也愿意将飞上天空的勇气传递给每一个需要他的人。”

“这其中也包括我的哥哥,还有那位林寒先生。太一之梦……对他们,对所有人都太残酷了。”

“假设……还有人死活不肯醒呢?”娜娜问道。

黑天鹅:“的确,这个计划有些……理想主义者的浪漫。人性的弱点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克服,仅凭这些努力,真的能让所有人弃暗投明吗?”

黄泉:“诚然如此,黑天鹅小姐,所以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不是让所有人弃暗投明……”

“——而是让所有人选择自救。”

黑天鹅轻笑:“所以,最终还是回到了你这边,是吗?”

黄泉:“齐响诗班的力量与令使无异,终究要以对等的力量与之对抗。颠覆美梦的最后一步……将由我来完成。”

“黄泉小姐,这场太一之梦没那么简单。”林寒提醒道,“如果小建也加入其中,存护的力量也会加入这场梦境,让它变得牢不可破,仅凭一位令使,完全不够。”

“所以,你会出手,对吗?”

丹枫抬起头,望向林寒的目光中,带着期待和默契。

林寒蓦然一笑,轻轻点头:“当然,即使不为所有渴望自由的人们,为了不负母亲和白珩的期许,我会竭尽全力……”

“将‘自己’带出永恒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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