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纯白空间内,瓦尔特费力地睁开眼睛,待他适应光线后,就看见知更鸟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天鹅绒的被子,如同睡美人一般。
建筑师坐在一张长桌前,手里晃动着酒杯。见瓦尔特醒了,他拿过一个高脚杯,往里面倒了一杯红酒。红酒缓缓飞向瓦尔特,在他面前稳稳停下。
“来一杯。”建筑师抿了一口红酒,向瓦尔特发出邀请。
瓦尔特接过红酒,但并没有喝,只是坐到了建筑师对面。待他坐下,桌子上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美食,建筑师抬手,示意他用餐。
“这是梦境,食物饮料都是无毒的,所以放心吃,我不会害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瓦尔特注视着建筑师,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端倪。
“没什么,只是跟星期日合作,建立一个永世长存的乐土。”建筑师晃了晃酒杯,平静地看向瓦尔特,“既为了万千劳苦大众,也为了我失去的亲人朋友。”
“什么意思?”瓦尔特有些诧异,心里升起一股危险的熟悉感。
“想听听我的过去吗?放心,这里的时间和外界流速不同,所以咱们的时间很多,我可以慢慢跟你讲。”
建筑师喝下杯中美酒,将酒杯随意地扔在地上。因为梦境的缘故,酒杯没有摔碎,只是在地上滚了两圈。接着,建筑师讲述了他和歌斐木的约定,以及被毁灭的故乡。
建筑师:“得益于匹诺康尼得天独厚的忆质环境,过去的我很快利用永恒之镜建造了桃花源,但很快我就发现了,桃花源仅仅只有故乡的景色,却没有熟悉的人。”
“于是,我利用自己的记忆,让我的家人、同伴在这片梦境重生,而现在,我的计划已经来到最后一步。”
“只需星期日完成他的计划,我便能让逝去的所有人,在这片梦境中重生,同时也能让所有苦难中的人在这片美好的梦境中,追寻自己想要的一切!”
“所以,你花了多长时间?”
瓦尔特扶了扶眼睛,手里攥着伊甸之星,建筑师似乎没有发觉,仍在自顾自地讲述。
“大概……五百年?反正我是记不清了。”建筑师想了想,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这一次,应该能成功了。”建筑师自信地说,“如今的梦境非常完善,即使是我,都未必能发现破绽。”
“所以,瓦尔特,放弃吧,在梦里开拓,也未尝不可。毕竟这场梦,会慢慢覆盖……”
“……整片宇宙。”
“你不会成功的!”
瓦尔特大喝一声,手中凝聚出黑洞,扔向建筑师。建筑师伸手,将黑洞抓在手心,接着那颗黑洞开始收缩,最后完全消失。
“这里是我与星期日建立的梦境空间,你的攻击没有任何作用。”建筑师走到瓦尔特身旁,在他耳边低语,“所以,放弃吧。”
“不,我不会放弃。你这是在剥夺所有人的未来!”瓦尔特反驳道。
“他们是没有了未来,但他们还有我啊!我完全可以成为他们未来的规划者,创造出他们想要和不想要的所有未来,让他们自由选择,不是吗?”建筑师抬起双手,侧目看向瓦尔特。
“梦境或许能给他们满意的结果,但只有切实地去经历实现梦想的过程,人们才会得到幸福与快乐。”瓦尔特反驳,“你这是在剥夺所有人亲手创造幸福的权利!”
“是又如何……但我不在乎。”建筑师不在乎地说道,“我只要我的家人活着,我只要白珩姐活着,如果他们都不在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我欺骗了自己这么久,每天麻木地活着。虽然再见到丹恒,让我有了点存在的实感。”
“但我心里清楚地知道,没有他们,我就只是一个承载记忆的空壳。”
瓦尔特:“那另外两个你呢?我不相信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的确,他们跟我不一样。”
建筑师坦诚地说,“我们三个,就像一棵树上长出的不同枝干。医师选择了救济天下,小忆者选择了未来……”
“……而我,选择留在过去。”
听完建筑师的叙述,瓦尔特不知道怎么劝阻对方。如今的建筑师,正朝着他记忆中,一位熟悉的敌人迈进,而那个人,也是他见过最棘手的人。
“你在想谁?奥托·阿波卡利斯?”建筑师饶有兴趣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你……怎么会?!”
“我怎么知道的?是吗?”建筑师笑了笑,回答道,“借助「秩序」,我从梦境中看到了你们的记忆。”
“我从你这里看到了奥托的经历,得到了些许灵感。”建筑师回忆那位主教的经历,不由得称赞,“我欣赏他,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狂信徒,愿意为自己的信仰奉献一切。”
“同样,我亦如此。”
说完,一阵如催眠曲般的魔音涌入瓦尔特的意识深处,强烈的刺痛感让他的身体变得无力,险些晕厥过去。
“睡一会儿吧,瓦尔特。醒来以后,你会忘记刚刚经历的一切。”
“你将见到,你想见到的所有人。”
如同安眠曲的话语在瓦尔特耳边呢喃,让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陷入新的沉眠。
“接下来,我也该迎接我的客人了。”
梦境空间外,林寒和姬子一行为了提前进入大剧院,不得不参与苏乐达™盛会海选。尽管海选关卡内容各异,但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无名客、令使、星核猎手,以及S级女武神和律者,这种关卡难不倒众人。很快,众人就来到了会场的终点,此时星期日站在会场中央,早已等候多时。
“恭喜二位成为此次谐乐大典的盛会巨星,在进入大剧院前……”
“我谨代表主办方向您致以诚挚祝贺,愿你在祂的光芒下得享喜乐。”
星期日看向朝他走来的姬子一行人,面带微笑。
“……所以,有信用点吗?”林寒打趣说。
星也随声附和:“星琼也行!”
星期日:“各位的努力确实配得上更多奖励,我也如是做了准备。只是这奖励并非物质……而是一次彼此开诚布公的机会。”
“正如之前所承诺的,我,家妹,林寒董事,及瓦尔特先生已面见了梦主,向他就匹诺康尼与星核的真相展开了深入讨论,并且达成了共识——”
“——我和橡木家系全体,无法同意各位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