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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渊默默地站在一旁，紧抿着唇，看着孙女哭得撕心裂肺，眼神复杂地闪动着。
直到哭声渐歇，他才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声音低沉而凝重地开口。
“穆老，这便是那孩子，她父母的血仇，我已无能为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铁锈的味道，沉重无比，“她的武魂尚未真正觉醒，但那体质与精神力似乎过于独特。”
穆恩安抚向谕的手并未停下，轻轻颔首，目光依旧温和却似乎穿透了更多东西落在向谕身上，“暮光岭的‘引星蕴神术’在她身上走得极远，体质根基极佳。精神力也非比寻常，小小年纪，已然在灵魂上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潜力远超预想。”
提及“印记”二字时，他落在向谕背上那带有安抚与探查意味的魂力，明显在她左臂内侧那三弯银月胎记的位置，若有若无地轻轻拂过。
一股暖洋洋的气息瞬间渗入皮肤，让向谕激灵灵打了个微不可查的寒颤，仿佛体内有什么极其微弱的东西被触碰、被唤醒了一瞬，又立刻沉沉睡去。
向渊面色一凛，显然穆恩口中那“引星蕴神术”绝非什么普通秘法，但他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再次躬身，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决断与沉重的托付。
“穆老高义，落云宗永世不忘。小老儿在此便将她托付给您了，这孩子以后的路……”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向谕，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以后，穆老前辈，便是你的老师了。”
老师？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平静深潭的石子，在向谕混沌一片的心湖中，激荡起了一圈涟漪。
她茫然地、迟钝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看向那张布满岁月痕迹、却带着无边温和与力量的脸庞。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鼻子也红红的。
她松开了一点紧攥着穆恩衣襟的小手，笨拙地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竭力想看清眼前这位“老师”。
小手在脸上蹭过，袖子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感。
这小小的不适反而让她彻底从崩溃的情绪里回了一点神。
目光一点点上移，掠过那洗得发白的旧灰袍，对上那双深邃温和的眼睛。
“老师？”向谕轻轻地、试探性地发出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还带着明显的哭腔。
穆恩眉目间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嗯。”他应着，那一声温和的应和，如同一枚无形的印章，镌刻在这初次的师徒身份之上。
向谕的目光却没有移开，依旧怔怔地、直直地，望着穆恩那张苍老却散发着足以让她灵魂深处那无尽冰封都为之短暂消融温暖的脸。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死寂的心底疯狂滋生。
不是欢喜；
不是亲昵；
更像是一种找到了某种“支柱”或者说“路径”的确认。
怀中的【萤梦星轨】冰凉如旧，紧贴着胸膛，那外壳上繁复的银白刻痕之下，一点极其微弱的、深埋的、连向谕自己都毫无所觉的悸动，似乎也因穆恩的那声回应，轻微地跳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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