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黎，快来！”
殷悦拉着颜百黎的手腕，脚步轻快地穿过灵植园的小径。园中灵花异草散发着莹莹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殷师叔，您慢点……”颜百黎被她拽得踉踉跄跄，“您不是说师父同意了吗？怎么感觉像是偷跑出来的？”
殷悦回头冲她眨眨眼：“独孤师兄确实同意了呀！不过嘛……”她压低声音，“他只答应让你来一个时辰，但师父说要教你炼丹，起码得三个时辰才够~”
颜百黎：“……”
这算哪门子的同意啊！
两人来到灵植园深处的一座竹屋前，屋前种着一棵巨大的灵茶树，树下坐着一位绿裙女子，正是贺岁鹿。
“贺师爷！”颜百黎连忙行礼。
贺岁鹿放下手中的药碾，笑眯眯地招手：“小百黎来啦？快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木灵根修炼得如何了。”
颜百黎乖乖走过去，贺岁鹿握住她的手腕，一缕温和的灵力探入经脉。
“嗯……”贺岁鹿满意地点头，“《椿汐剑诀》修得不错，灵力流转顺畅，看来独孤师兄没少费心。”
颜百黎脸颊微热：“师父教得很认真……”
贺岁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当然要认真。”她转向殷悦，“悦儿，去把‘青灵丹’的材料取来。”
殷悦应声离去，贺岁鹿拉着颜百黎坐下：“独孤师兄前些日子特意来找我，询问木灵根适合的功法。”她眼中带着慈爱，“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为别人的修行这么上心。”
颜百黎心头一跳：“师父他……”
“他表面冷冰冰的，其实比谁都在意你这个徒弟。”贺岁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所以啊，你可要好好努力，别辜负他的期望。”
颜百黎重重点头：“我一定会的！”
殷悦很快取来了炼丹材料，贺岁鹿开始耐心教导颜百黎辨认灵药、控制火候。
“木灵根天生亲和草木，炼丹对你来说应该不难。”贺岁鹿将一株“月见草”递给她，“试着用灵力提取它的精华。”
颜百黎小心翼翼地接过，运转灵力。淡青色的光芒从她掌心泛起，月见草渐渐化作一滴晶莹的露珠，悬浮在空中。
“成功了！”她惊喜道。
贺岁鹿赞许地点头：“不错，第一次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殷悦在一旁托着腮笑：“不愧是独孤师兄的徒弟，学什么都快~”
颜百黎不好意思地抿嘴，忽然想起什么，犹豫着问道：“殷师叔……您是不是也喜欢师父啊？”
空气突然安静。
殷悦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呀……”她摇摇头，眼神却温柔下来，“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敬仰吧。”
她望向远处的山峰，轻声道：“独孤师兄是天元山的骄傲，十二岁自断情丝，十六岁突破龙潜境……这样的天才，谁会不崇拜呢？”
颜百黎小声问：“那……您不觉得可惜吗？师父修无情道，注定不能……”
“不能动情？”殷悦笑了笑，“百黎，你错了。”
她摘下一片相思树的叶子，在指尖轻轻转动：“修无情道不代表没有心。独孤师兄只是选择了另一条路，但这不代表他感受不到温暖。”
贺岁鹿也温和地补充：“大道三千，无情道只是其中之一。有人斩情绝欲以求超脱，也有人以情入道，成就非凡。关键在于本心。”
颜百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三个时辰后，颜百黎成功炼出了第一炉“青灵丹”。
虽然成色一般，但贺岁鹿还是夸奖了她：“第一次炼丹就能成功，已经很不错了。”
殷悦将丹药装进玉瓶塞给她：“带回去给独孤师兄看看，他肯定高兴~”
颜百黎红着脸收下：“谢谢贺师爷，谢谢殷师叔！”
离开灵植园时，夕阳已经西沉。颜百黎哼着小曲走在山路上，忽然察觉到什么，抬头一看——
独孤恒芜正站在前方的古松下，白衣如雪，静静地望着她。
“师、师父！”她吓了一跳，差点把玉瓶摔了，“您怎么在这儿？”
独孤恒芜淡淡道：“时辰到了。”
颜百黎心虚地低头：“对不起……贺师爷教炼丹，一时忘了时间……”
她以为师父会生气，却听见他问：“炼成了？”
“啊？”她抬头，献宝似的举起玉瓶，“炼成了！虽然品相不太好……”
独孤恒芜接过玉瓶，倒出一粒丹药看了看：“尚可。”
——还是这两个字。
颜百黎眼睛一亮：“师父尝尝？”
独孤恒芜将丹药放回瓶中：“回去练剑。”
颜百黎：“……哦。”
她乖乖跟上，走了几步又忍不住问：“师父，您当年为什么选择无情道啊？”
独孤恒芜脚步一顿。
颜百黎连忙摆手：“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
山风拂过，松涛阵阵。
就在她以为师父不会回答时，却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因为这是最快的路。”
颜百黎怔住了。
最快的路？
她忽然想起殷悦的话——“十二岁自断情丝，十六岁突破龙潜境……”
师父他……究竟背负着什么，才会选择这样一条孤独的路？
她正想再问，独孤恒芜却已经走远。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寂而清冷。
颜百黎握紧手中的玉瓶，小跑着追上去：“师父！等等我！”
这一次，独孤恒芜的脚步似乎放慢了些。
山间小路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渐渐被暮色笼罩，却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不曾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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