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婉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拂过季沉额前的碎发。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但眉间仍带着些许疲惫的痕迹。
温婉拿毛巾轻轻擦拭季沉额头的汗水。
季沉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温婉熟悉的眼睛里终于恢复了神采。他抬起手，握住温婉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重新变得实在的肌肤纹理。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温婉的眼眶微微发热——就在几天前，她的身体还在逐渐变得透明。
他握住温婉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重新变得实在的肌肤纹理。
温婉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季沉真的都回来了...
季沉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他的目光转向床头柜上的玻璃罐，里面盛着的金蓝交织的血珠已经凝固成琥珀状的结晶，在晨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温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得想起那天季沉咳血的场景。当时她以为这是又一次危机的开始，却没想到这竟成了转机。
温婉主治医师说，这是你体内的中和剂和记忆晶体产生了特殊反应。
查房时间，主治医师拿着厚厚一叠检查报告走进来，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
"真是医学上的奇迹，"他翻动着报告页，"季先生的各项指标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温婉望向窗外，正好看见林小雨在花园里和护士学折纸鹤。那个曾经承载着太多记忆的小女孩，现在笑得那么纯粹，丝毫看不出曾经是记忆的载体。
"他的血液样本显示，"医生继续解释，"那些中和剂与记忆晶体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不仅清除了病变细胞，还重建了受损的神经通路。"
他推了推眼镜，"说实话，我从医三十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例。"
季沉靠在床头，目光温柔地追随着窗外的林小雨。
季沉那她的情况呢？
"完全正常。"医生肯定地说，"所有检测都显示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那些记忆晶体已经完全代谢掉了。"
出院后的第一个周末，温婉和季沉约林小雨在城市公园见面。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草坪上，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温姐姐！季哥哥！"林小雨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朝他们跑来，手里举着刚折好的纸鹤。她的眼睛——曾经泛着不自然的蓝光——现在是最普通的深褐色，闪烁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光彩。
温婉蹲下身，平视着女孩。
温婉这是送给我的吗？
她接过纸鹤，发现翅膀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要幸福"三个字。
"我在手工课上学的！"林小雨骄傲地宣布，然后凑近温婉耳边，用只有她们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现在真的很快乐，所以你们也要快乐。"
温婉在学校还习惯吗？
林小雨蹦跳着，开心道："超级棒！昨天数学考了满分！"
季沉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曾经背负着"真温婉"记忆的小女孩，如今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崭新的人生，喉头微微发紧。他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两个月后，"W&J记忆修复工作室"的铜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付穆骁正满头大汗地调试着最新研发的记忆修复仪，额前的刘海都被汗水浸湿了。
付穆骁第一批预约已经排到下个月了。
他一边拧紧最后一个螺丝，一边对正在整理文件的温婉说。
付穆骁都是来做记忆创伤修复的。媒体把你们的故事报道出去后，咨询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季沉站在设计图前，仔细核对着施工细节。忽然，一双熟悉的手臂从背后环抱住他。温婉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声音闷闷的。
温婉这次别再偷偷买工作室了。
他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季沉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季沉以后所有事都一起决定。
工作室的角落里，摆放着那个装着琥珀结晶的玻璃罐。现在它被安置在一个特制的展示台上，下面刻着一行小字："记忆的重量，就是生命的重量。"
开业前夜，温婉和季沉坐在工作室的天台上。远处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像散落的星辰。温婉把玩着手中的戒指——那是用玻璃罐里的琥珀结晶打磨而成的，在暮色中泛着温暖的光泽。
季沉看，星星出来了。
季沉指向渐渐显现的夜空。他的手指上戴着同款的戒指，只是内侧刻着"7.31"这个特殊的日期。
温婉靠在他肩头，感受着晚风轻抚脸颊。她的手指与季沉十指相扣，两枚戒指轻轻相碰，发出细微的声响。
温婉有时候我会想...
她轻声说。
温婉如果当初没有那些痛苦，我们会不会错过彼此？
季沉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更紧地握住她的手。在远处的天际，第一颗星星正明亮地闪耀着。
春去夏来，工作室迎来了第一个开放日。林小雨带着全班同学来参观，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记忆修复仪，眼睛里满是好奇。
"这是用来帮助人们找回快乐记忆的机器，"林小雨像个小大人一样向同学们解释，"我温姐姐和季哥哥发明的！"
温婉和季沉站在照片墙前，相视一笑。墙上挂着七个女孩的照片，她们的笑容永远定格在最美好的瞬间。在照片下方，刻着工作室的座右铭：
"有些记忆需要被治愈，有些记忆值得被珍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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