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次引气失败!"青云宗广场的青铜大钟发出丧钟般的轰鸣,我翘着二郎腿瘫在引气阵中央的懒人沙发上,咬了口发霉的灵果干,"这破钟敲得比我闹钟还准时。"
围观的师弟妹们集体捂脸。大师兄举着掌门令牌冲来,道袍下摆沾着今早煎糊的灵蛋:"林不才!你又用聚灵阵烤红薯?掌门说再失败就把你扔去..."
"扔去外门扫落叶对吧?"我打了个哈欠,掏出本卷边的《咸鱼修仙一百式》,书页间还夹着半张辣条包装纸,"师兄你看,书上说真正的修士要像水一样——哪里舒服躺哪里。"说着我翻到夹着干枯桃花的一页,"喏,上面还写着'晨起晒太阳三刻,胜过苦修十年功',这可是上古大能的经验之谈!"
大师兄盯着书看了三秒,突然两眼放光:"好像有点道理!我昨天在藏经阁打瞌睡,醒来就突破了小境界!"他一把抢过书,转身冲向弟子们:"都别练了!跟着林师弟学摆烂修仙!"
第二天,青云宗彻底变了样。晨练场变成了露天大炕,弟子们横七竖八地躺着,手里举着灵果干晒太阳。三师姐发明了"冥想式嗑瓜子"修炼法,号称瓜子嗑得越响,灵气运转越顺畅;负责看守后山的王长老把护山大阵改成了自动挠痒痒模式,自己则躺在摇椅上哼着小曲。就连掌门闭关的洞府门口,都贴满了"内有咸鱼,请勿打扰"的告示。
这天我正用引气阵煮火锅,天空突然裂开血红色缝隙。一片曼珠沙华花瓣打着旋儿飘落,紧接着,一位蒙着黑纱的绝美女子踏着血色莲台降临。她眼尾妖异的红纹随着杀意翻涌,手中血色长鞭随意一甩,广场上的千年古树瞬间拦腰而断。
"交出《混沌经》,饶尔等蝼蚁性命。"女子声音冷若冰霜,惊起林间一群正在午睡的仙鹤。
众弟子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二师兄举着半块啃剩的灵肉含糊道:"仙子,等我们吃完下午茶再说行不?这灵鹿肉烤得正香呢..."血罗刹勃然大怒,长鞭如毒蛇般射向人群。千钧一发之际,我翘起拖鞋精准踢中鞭梢,金光暴涨间,女子踉跄后退,面纱滑落露出惊世容颜。
远处云端,三道身影静静注视着战局。银发男子指尖缠绕暗紫色雷蛇,嗤笑一声:"不过是运气好的杂役。"身着水墨长衫的男子折扇轻摇:"血罗刹连个废物都搞不定,真是丢脸。"咬着糖葫芦的红衣少年不耐烦地跺脚:"我下去解决他!"
血罗刹恼羞成怒,周身血雾暴涨,凝聚成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我慢悠悠摸出个迷你风扇给自己扇风:"仙子,要不先歇会儿?你这变身特效太费灵力了。"
"给我死!"百丈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咬来。千钧一发之际,我怀里的《咸鱼修仙一百式》无风自动,书页间夹着的辣条竟化作金色锁链,精准缠住巨蟒七寸。女子脸色骤变,喷出一口鲜血,魔神虚影轰然消散。
就在她单膝跪地的瞬间,我掏出个保温壶:"红糖水,加了姜丝的,对恢复气血特别好..."
"谁要你的假惺惺!"女子突然暴起,长鞭直取我咽喉。我下意识举起懒人沙发格挡,里面掉出的一包过期灵豆竟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粉色烟雾。等烟雾散去,她的长鞭不知何时缠上了自己的双腿,狼狈地摔在地上。
"承让承让。"我拱手作揖,顺手把掉在地上的辣条包装袋捡回兜里,"其实你要是每天躺够八小时,修为肯定..."
"找死!"女子眼中杀意暴涨,正要再次出手,三道身影踏着月光落下。银发男子甩出雷蛇缠住我的懒人沙发,冷笑道:"运气用完了?"水墨长衫男子折扇轻挥,万千剑意锁定我的周身大穴:"交出《混沌经》,留你全尸。"红衣少年直接将糖葫芦尖对准我的咽喉:"再废话,捅穿你!"
血罗刹挣扎着起身:"谁要你们帮忙?这是我和他的..."
"求我啊,我帮你报仇~"银发男子捏着她的下巴戏谑道。
"叫哥哥就教你反杀绝技。"水墨长衫男子折扇轻点她鼻尖。
红衣少年晃了晃糖葫芦:"不如跟我回魔宫当压寨夫人,省得在这丢人。"
我趁机从沙发夹层摸出包瓜子,嗑着看热闹:"要不你们先内部商量下?我这有五香和焦糖两种口味。"
"都闭嘴!"女子恼羞成怒,周身血气疯狂涌动,"今日不杀他,我血罗刹誓不为人!"她身后浮现出血色漩涡,从中缓缓升起一把布满倒刺的魔镰。
我看着她头顶不断跳动的"暴走值",突然灵机一动,掏出个便携式音响:"来,听首歌降降火!"《最炫修仙风》的旋律响起,女子挥镰的动作僵在半空,三个男子的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搐。
"你爱我~我爱你~修仙就要笑嘻嘻~"我跟着节奏扭动,懒人沙发自动弹出七彩灯光,"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灵力自然..."
"给我去死!!"血罗刹彻底暴走,魔镰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下。千钧一发之际,我怀中的《咸鱼修仙一百式》爆发出万丈金光,书页化作漫天咸鱼虚影,精准卡住了魔镰的每一个攻击角度。
"叮!检测到宿主咸鱼值突破上限,解锁隐藏技能——【摆烂真经·终章】!"系统提示音炸响的瞬间,整个天地都开始扭曲。血罗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攻击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而我却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掏出个烤红薯开始剥皮。
"看见了吗?"我对着围观的弟子们挥了挥红薯,"这就叫——只要够咸鱼,神仙也没戏!"
广场上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躺平声。大师兄第一个丢掉掌门令牌,躺在地上翘起了兰花指:"我悟了!原来修炼的真谛是躺赢!"其他弟子纷纷效仿,有人甚至掏出了瓜子花生开始围观。
血罗刹的魔镰在距离我鼻尖三寸处凝滞,金属表面倒映着她剧烈颤动的瞳孔。方才还汹涌如潮的魔气突然诡异地消散,化作点点猩红荧光,如同被戳破的血泡般在风中破碎。她染血的指尖仍保持着握镰的姿势,却在不受控地簌簌发抖,像是深秋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
"这不可能..."她的声音细若游丝,蒙着黑纱的面容下传来压抑的抽气声。那些妖异的红纹正在她眼尾褪去颜色,宛如凋谢的曼珠沙华。当第一滴滚烫的泪珠穿透黑纱坠落时,竟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缕缕白烟,仿佛连泪水都饱含着不甘的灼烧。
银发男子手中的雷蛇突然萎靡地垂下头,暗紫色电光在云层间明灭不定。水墨长衫男子的折扇"啪嗒"落地,扇面上未干的墨迹被泪水晕染成狰狞的血色。红衣少年的糖葫芦滚落在地,山楂果上的糖霜沾着泥土,如同破碎的美梦。
"阿月..."银发男子喉结滚动,试图伸手触碰她颤抖的肩膀,却在半空僵住。血罗刹猛地后退半步,带起一阵腥甜的血雾。她扯下黑纱,露出被泪水冲刷得苍白的脸颊,睫毛上还挂着将坠未坠的泪珠,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我不要你们假惺惺的同情!"
那些泪珠终于决堤般滚落,在她苍白的皮肤上蜿蜒出艳丽的血痕。她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破釜沉舟的悲怆,震得远处的桃花纷纷坠落。漫天粉色花瓣与猩红血泪交织,在夜风中跳起一曲荒诞的葬歌。
"我在幽冥血海厮杀百年,"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滴落在魔镰上,"日夜修炼只为变强,可今日竟输给一个只会躺平的废物..."最后几个字淹没在哽咽中,她的身影在泪雨与血雾中,显得格外孤绝而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