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转,数日变成数周,数周又化作数月,但一切仿佛从未改变。自圣诞节后,局势一直平静得诡异,日子如同被揉皱的纸页般粘连在一起。
朱尼珀·哈里森的生活陷入了孤独的循环。除了与唐克斯的日常交流,或是和派驻霍格莫德的其他傲罗简短寒暄,她几乎闭门不出。她刻意忽略安多米达甚至泰德的来信,偶尔收到贝拉特里克斯的邮件,却因对方在陋居纵火一事仍心存怨怼,连拆都懒得拆。
这些信件原封不动地躺在她猪头酒吧房间书桌的最底层抽屉里。出于好奇,她曾匆匆扫过几眼——安多米达的道歉、泰德的宽慰(称那件事并非她的错),还有贝拉特里克斯写的什么“按计划行事”。
但无论是否“按计划”,她真的有必要烧掉整栋房子吗?
贝拉向来热衷于玩火。
朱尼珀既叹息又冷笑着关上抽屉,决定出门透透气。她抓起一件毛衣,离开了酒吧。
那是个温暖的春日,仿佛注定不会有任何波澜。鸟儿啁啾,鲜花绽放,最后一丝冬日的残雪终于消融殆尽。
夜幕降临时,一股寒意突然笼罩村庄。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朱尼珀心中警铃大作,预感到不祥之事即将发生。
然后她看到了——
霍格沃茨最高塔楼的夜空上,赫然悬浮着伏地魔的黑魔标记。
朱尼珀从长袍中抽出魔杖,朝城堡狂奔而去。她一边击退入侵的食死徒,一边朝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冲去——此刻她唯一的念头,是将多萝西娅带出城堡,送到安全的地方。
在公共休息室门外,她猛地刹住脚步——有人正试图破解入口密码。“你在这儿做什么?”
贝拉特里克斯与她对视:“你没听说吗?城堡里有食死徒。”
“是啊,眼前就有一个。”朱尼珀举起魔杖准备施咒,却见贝拉特里克斯懒洋洋地挥了挥胡桃木魔杖,将她的魔杖击落在地。朱尼珀迅速捡回魔杖,再次对准对方,“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贝拉特里克斯。离开。我不会让你伤害任何人。”
贝拉特里克斯戏谑地撅嘴:“朱尼,你真的这么看我?”
“自从你圣诞节那次闹剧后,没错。你差点害死西娅!”
“得了吧,我妹妹那头野兽般的孩子毫发无损。”贝拉特里克斯翻了个白眼,及时躲开朱尼珀射来的咒语。她直起身子,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了好了,冷静点——”
“别让我冷静!”朱尼珀厉声打断,“我完全有理由生你的气!”
贝拉特里克斯缓缓放下手:“我知道。”她轻声说,随即将魔杖放在地上。犹豫片刻后,朱尼珀也照做了,“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这正是我来的原因。我……我想弥补过错,朱尼珀。我本想带多萝西娅离开,可我不知道怎么进公共休息室。”
“经历了魔法部和陋居的事,你以为西娅会跟你走?你根本没脑子。”
“幸好你来了。你说得对,她不信任我,但她信任你。”贝拉特里克斯朝守卫入口的木桶点点头,“怎么进去?”
朱尼珀瞪着她:“你必须向我发誓,不会伤害她。”
贝拉特里克斯从鼻腔缓缓呼出一口气:“我发誓。”
朱尼珀仍存疑地盯着她,随后捡起魔杖,用魔杖按“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节奏敲击第二排中间的木桶。木桶缓缓打开,两人进入公共休息室。朱尼珀领着贝拉特里克斯走向五年级女生宿舍,途中透过窗户瞥见外面的战斗——对凤凰社而言,局势不容乐观。
她推开宿舍门,一眼便看到唯一床上躺着猪的铺位,立刻快步走过去,在教女床边蹲下,轻轻摇晃她的肩膀:“西娅,亲爱的,醒醒。”
多萝西娅发出模糊的呻吟,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嘟囔着什么。
“多萝西娅!”朱尼珀加重了摇晃的力度,“我知道你很困,但我们必须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女孩缓缓睁开眼睛,打着哈欠坐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发生什么事了?”她茫然地环顾宿舍,突然看到贝拉特里克斯站在教母身后,惊恐地轻呼一声,“她……她怎么在这儿?”
当少女呼吸开始急促时,朱尼珀轻轻捧住她的脸:“别怕,她不会伤害你。现在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城堡里有食死徒,而且看天上的黑魔标记,已经有人被杀了。”
“有人被杀了?”
“动作快点,西娅!”
朱尼珀抓起多萝西娅的行李箱,开始往里面塞东西。女孩将波库斯紧紧抱在怀里,好奇地在朱尼珀和贝拉特里克斯之间来回打量,最终对上姨妈的目光:“所以……你和朱尼……?”
贝拉特里克斯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桃乐茜。”
“是多萝西娅!”
一名室友突然翻了个身,朱尼珀立刻转头示意安静:“我们得走了,”她低声说,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趁别人没醒,赶紧走。”
“好。”多萝西娅点点头,提起行李箱,“可不想让别人看到通缉犯出现在宿舍里。”
“通缉犯?”贝拉特里克斯假装震惊地倒吸一口气,手按在胸口,“你伤透了我的心,桃瑞塔。”
“是多萝西娅!”少女烦躁地翻了个白眼。贝拉特里克斯却只是坏笑。
朱尼珀领着两人走出城堡。贝拉特里克斯将兜帽拉低,遮住脸,避开聚集在天文塔下的师生们的目光。人群中央,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遗体赫然映入眼帘。
朱尼珀来不及多看,带着她们迅速离开霍格沃茨,在幻影移形的光影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