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之夜,纳西莎轻叹一声,朱尼珀和卢修斯隔着餐桌怒目而视。“得了吧,你们俩,有必要这样吗?”她问着,啜了一口杯中的酒。“你们表现得就像小学生。不冒犯到……孩子们,”她补充道,瞥了一眼德拉科和多萝西娅。
朱尼珀结束了和卢修斯的对峙,但当那男人讥笑起来,仿佛胜券在握时,她的下颌紧绷。“西茜说得对,”她嘟囔着,切下一刀火腿。“现在是假期。我们没有理由不对彼此以礼相待。”
“我有个充分的理由,”卢修斯咕哝道。
“哦,那是什么呢?”朱尼珀嘟起嘴唇问道。
卢修斯啜了一口酒,讥笑道。“我不喜欢你和你那卑贱的血统。”
朱尼珀向前倾身,双肘支在桌上。她眯起眼睛盯着他。“而我不喜欢你和你那傲慢的态度。”
多萝西娅尴尬地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她与表哥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挑起眉毛,无声地评论着餐桌上的紧张气氛。
“这太荒谬了,”纳西莎说。“你们俩不觉得该放下这段恩怨吗?已经过去二十五年了。世界在变,卢修斯。”
“世界在变,并不意味着我也有义务随之改变,”卢修斯声明道。他用叉子戳起土豆泥、青豆和胡萝卜。
“但是贝姐变了,”多萝西娅脱口而出。随后的寂静让她停止了将青豆和胡萝卜分开的动作。她抬起头,脸颊微微泛红。“她变了吗?”她又问了一遍。
朱尼珀吸了吸鼻子。她缓缓呼气,目光垂向膝头。“如果她变了,就不会在阿兹卡班了,”她低语道。她将餐巾放在桌上,起身离席,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
“多萝西娅,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在朱尼珀面前提起贝拉特里克斯?”安多米达责备道。
“我只是问了个问题,妈妈,”多萝西娅为自己辩护。“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如果贝姐能接受朱尼珀和她的血统,为什么卢修斯舅父不能也这样做?”
“该死,孩子,别叫我卢修斯舅父!”卢修斯暴喝道。
“卢修斯!”纳西莎低喝一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不管是不是问题,你都不该提起那件事,”安多米达说。“她对此非常敏感。”
“朱尼珀很坚强,安多米达,”泰德开口道。“西娅并无恶意。”
“你知道这种时候对她来说有多艰难。你就不记得冬季舞会的事了吗?”纳西莎说。
“霍格沃茨以前有冬季舞会吗?”唐克斯问。
“冬季舞会?”多萝西娅问道。“就像尤尔舞会吗?”
“不,朵拉,这完全是两码事。”
“我还是没法相信贝拉特里克斯和那个泥巴种交往过,”卢修斯咕哝道。
“别叫她泥巴种!”安多米达怒喝,向她姐夫投去致命一瞥。
“我早就告诉过你,邀请他们来过节是会引发灾难的,母亲,”德拉科说。他一饮而尽杯中的黄油啤酒,起身离开餐厅。多萝西娅双手捂耳,跟着他离开,因为大人们开始互相吼叫。德拉科注意到她的异常,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她没什么,”唐克斯说,吓了两个孩子一跳。他们转身面对她。她双臂交叉走向前,目光锁定德拉科。“了解并理解一个人会对你有益,而不是一味地追问人家怎么了。”
“朵拉,没关系的,”多萝西娅低语着,拽了拽她姐姐的皮衣袖子。
“你要他别问了吗?”唐克斯问她。
“他不需要知道,”多萝西娅发出一声轻响,更用力地拽着袖子。“朵拉,拜托,别说了。”
“别说什么?”德拉科问,困惑地看着两个表亲。“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够了,”多萝西娅低声哀求,棕色的眼睛满是祈求地看着唐克斯。后者叹了口气,转而面向德拉科。
“你需要知道的就是,西娅不喜欢大的声响,比如争吵。随你怎么处理这条信息,但别因为你和她的大脑构造不同,就以为她有什么问题。”说完,唐克斯把手轻轻放在多萝西娅背上,带她走向庄园里她们合住的房间。
“谢谢你,”多萝西娅低声说道,抱着她最爱的毛绒玩具,换上睡衣——毛茸茸的蓝色睡裤和宽松的怪摇乐队T恤——后在床上坐下。
“你不该羞于告诉别人,朵拉,”唐克斯轻声说道。“要不是你告诉了朱尼珀,你也不会被诊——”
“我知道,”多萝西娅打断她。“我只是不想再给别人理由觉得我是个怪胎。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他们憎恶任何与众不同的人。任何不正常的人。”
“你很正常,西娅,”朱尼珀出现在她们房间门口说道。她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本旧剪贴簿。她走进来,把剪贴簿递给多萝西娅。“这是我那年和贝拉在一起时做的剪贴簿……不管那是什么关系。”她深吸一口气,强忍泪水。“你所有的疑问,这些照片都能给你答案。”
“哦,这个,你不用……”
“我知道你很好奇,西娅。拿着吧。再说,我每晚都翻它,自虐得很。安多米达说这样不健康。”
“听着就不健康,”多萝西娅同意道,摇了摇头。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皮革封面。“这就像是有她的一小部分在这里。妈妈拒绝回答我关于她的任何问题……”她抬头看着朱尼珀,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谢谢,朱尼珀姑姑。”
朱尼珀点点头。“别熬夜看太久,”她眨了眨眼,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朱尼珀要在马尔福庄园多待一段时间。海格已经回到霍格沃茨,所以她没必要继续留下。她担心没有她在那儿保护学生,让他们免受乌姆里奇的迫害会出事,但多萝西娅知道如果需要她的帮助该怎么联系她。
在一个寒风凛冽的一月清晨,朱尼珀穿着睡衣下了楼。前一晚有一场猛烈的风暴,所以她没怎么睡好。当她走进餐厅时,纳西莎、安多米达、泰德和小天狼星正在轻声交谈。泰德最先注意到她来了,他们的低声谈话戛然而止。
朱尼珀的眉头蹙了起来。“怎么了?”
布莱克表亲们对视一眼。泰德喝了口咖啡,移开了目光。
“好吧?”朱尼珀追问,抬高眉毛。
“告诉她吧,”安多米达说,声音中带着痛苦和一点点恐惧。“反正她迟早会知道。”
“告诉我什么?”朱尼珀问道,越来越烦躁。
“你还没看《预言家日报》对吧……?”纳西莎问,犹豫地递给她报纸。
朱尼珀盯着头版,眼睛越睁越大。她缓缓摇头,不敢置信,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不可能。这、这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阿兹卡班发生了大规模越狱,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