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峰,云海翻涌,仙鹤清鸣。雷鸣风尘仆仆赶到约定的云台,远远便看见茗耀正对着一个复杂的阵盘推演,眉头紧锁。
“茗兄!抱歉,来晚了!” 雷鸣快步上前。
茗耀闻声抬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无妨,雷兄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改进后的‘锁灵困龙阵’!” 他指着阵盘上流转不定的符文和光点,语气带着一丝兴奋与困扰。
雷鸣凝神细观,神识探入阵盘虚影,片刻后眼中紫电微闪:“此阵…构思精妙!困缚之力比之前强了数倍!” 他话锋一转,指出了关键,“但所需启动的灵力量极其庞大,对操控者的神魂要求也极高,布阵时间更是冗长!实战中,敌人岂会给你这般准备?”
“雷兄慧眼!” 茗耀叹了口气,这正是他最头疼的地方,“威力提升的代价便是这启动的迟滞与消耗,这正是我想解决的症结所在!”
“呵呵,年轻人,这些在绝对修为面前,都是小事。” 一个带着几分慵懒醉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只见一位身着宽大月白道袍、发髻微松、脸颊泛着红晕的女子,正提着一个白玉酒葫芦,倚在旁边的石栏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她周身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威仪。
“峰主好!” 侍立在旁的无极宗弟子连忙躬身行礼。
来人正是逍遥峰峰主——月尹然。她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免礼免礼。你们两个,跟本座来。” 说罢,也不见她如何动作,身形已如流云般飘向山腰一处不起眼的古朴阁楼。
阁楼内,并非想象中典籍堆积如山的场景,反而空阔异常。月尹然随手捏了几个法诀,四周墙壁与地面骤然亮起无数玄奥的阵纹,光影变幻间,一排排悬浮于虚空、由纯粹灵光构成的架子凭空出现,架子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无数玉简、帛书、骨片乃至奇异的晶石,每一个都散发着古老而玄奥的气息。
“喏,” 月尹然打了个酒嗝,随意地指了指,“这里就是无极宗明面上所存的所有阵法图谱、心得与传承了。从基础聚灵阵到护山大阵的残章,应有尽有。”
雷鸣看着这浩瀚如星海的阵法传承,心中震撼,忍不住问道:“‘所存’?难道……还有遗失的?”
茗耀在一旁低声解释:“雷兄有所不知,宗门传承数千年,经历风波无数,许多顶尖的、或涉及禁忌的阵法早已失传,或被列为禁法封存。我们能接触到的,便是眼前这些了。”
“这小子猜得不错。” 月尹然赞许地看了茗耀一眼,醉眼朦胧中带着一丝清明,“禁法之所以为禁,多是因其威力巨大却易遭天妒,或需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她的目光落在茗耀身上,“你似乎对阵法之道情有独钟?”
茗耀躬身道:“回禀峰主,弟子天生体魄不擅近战,亦不喜无谓争斗。唯觉阵法一道,穷天地之理,化万物为用,布阵于心,运筹千里,更合弟子心性。”
“嗯…心性倒是不错。” 月尹然点点头,似乎有些倦意上涌,挥了挥手,“行了,地方带到了,你们自个儿琢磨吧,本座不打扰了。” 话音刚落,人已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酒香。
“峰主再见!” 雷鸣对着空气喊道。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两人便在这阵法星辰的海洋中沉浸。雷鸣以自身对能量流转的敏锐感知和实战经验,不断提出构想;茗耀则凭借深厚的阵法理论基础和惊人的推演能力,将构想化为阵纹。无数次的模拟、推演、失败、再重来……
终于!
“成了!” 雷鸣眼中精光四射,一掌拍在悬浮的改良阵盘核心上!
嗡!阵盘光芒大放,瞬间展开一个覆盖小半个房间的虚幻阵图。阵图流转,散发着强大的束缚与迟滞之力,更关键的是,其启动速度和所需灵力,已被优化到极致!
“现在的‘瞬缚灵枢阵’,发动更快,消耗更低,足以困住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敌人片刻!” 雷鸣语气带着兴奋。
“但…” 茗耀眉头并未完全舒展,“启动所需的最低灵力门槛,依旧需要筑基后期的修为才能稳定支撑。这是阵基本身的限制,难以再改进了。”
“那剩下的,就只能是靠自身修为了!” 雷鸣拍了拍茗耀的肩膀,“茗兄,看来你得加把劲修炼了!”
“是啊…” 茗耀苦笑,却也充满斗志。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响起:
“唔…吵吵嚷嚷的…怎么,你们俩折腾出结果了?” 月尹然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倚在门框上,揉着眼睛,显然刚睡醒。
“多谢峰主提供宝地!” 雷鸣和茗耀连忙行礼。
“行了行了,举手之劳。” 月尹然摆摆手,毫不在意。
“峰主,弟子阵法已有所悟,便先行告退去闭关了。” 茗耀识趣地告退。
“去吧去吧。” 月尹然点头。
“雷兄,告辞!” 茗耀对雷鸣一拱手,转身离去。
“等等!” 月尹然忽然叫住正欲离开的雷鸣,醉眼似乎清醒了几分,上下打量着他,“雷兄?你就是这次大比第二的那个雷鸣?”
“正是弟子。峰主有事吩咐?” 雷鸣恭敬道。
“嗯…” 月尹然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困扰(内心:糟了糟了!前几日檀姐姐特意传讯,让我帮这小子找些疏导控制庞大灵气的典籍秘法,我光顾着喝酒,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峰主的威严,“没什么大事……啊不,有事!”
“还请峰主明示!” 雷鸣看她神色古怪,心中疑惑。
“咳,” 月尹然清了清嗓子,“檀峰主托我转告你,关于你体内那点‘小麻烦’……藏书阁第三层里,或许有些‘老东西’能帮上忙。你不是能上去吗?自己去找找看!”
“那……典籍呢?” 雷鸣试探着问。
“咳咳!” 月尹然理直气壮地一挺胸,“本峰主日理万机,哪有空帮你一本本找?喏!” 她甩手丢给雷鸣一枚玉简(内心:终于甩出去了!这下可以去喝新到的‘醉仙酿’了!),“这是藏书阁三层禁制分布和典籍大概位置图!自己去找!”
“多谢峰主!” 雷鸣接过玉简,哭笑不得。
“行了!本座还有‘要事’!” 月尹然话音未落,人已踏着飞剑,歪歪扭扭地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天际,速度之快,生怕雷鸣再叫住她。
有了月尹然的“地图”,雷鸣在浩瀚的藏书阁一、二层很快找到了几本关于灵力精微操控、气海拓展法门的基础典籍。但当他踏入尘封已久、灵气都显得滞涩的第三层时,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扑面而来。
“咳咳咳……” 雷鸣被呛得连连咳嗽,“这地方多久没人来了?” 他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张无尘符,灵力激发。符箓化作一阵清风,瞬间将四周的灰尘卷走,空气为之一清。
按照玉简指引,他来到第六架。这里的典籍更为古老,许多玉简灵光黯淡,帛书泛黄。他依序取走目标典籍:“第一本…《周天导引秘录》…第四本…《混元内景篇》…”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架子最角落、一个被厚重灰尘覆盖的凹槽里,静静躺着一本材质非金非玉、漆黑如墨、没有任何书名与标识的薄薄册子。
“等等…这本怎么没有名字?” 雷鸣心中一动,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简单。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它也一同拿起。
带着一摞典籍,他来到藏书阁内一间僻静的空屋子。
“现在,让我看看,如何驯服体内这口不听话的泉眼!” 雷鸣盘膝坐下,开始仔细研读。
三炷香的时间过去…
“《周天导引》、《混元内景》、《灵枢九转》…” 雷鸣合上最后一本有名字的书,眉头紧锁,“这些都是精妙的基础法门,对寻常修士拓宽气海、凝练灵力大有裨益,但…对我体内那汪近乎无穷无尽的灵泉而言,如同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本漆黑的无名册子上。入手冰凉,材质奇特,翻开后,里面的文字并非通用文字,而是一种扭曲、古老、仿佛蕴含大道韵律的符纹,寻常人看一眼都会头晕目眩。但奇异的是,当雷鸣凝聚精神,以神识探入时,那些符纹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信息洪流涌入脑海!
其中,赫然记载着一种名为“灵枢化海,以身纳元”的凶险秘法!
就在雷鸣被这秘法深深吸引,心神沉浸其中时…
“嗝…好酒…嗯?这小子怎么还没走?” 月尹然醉醺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即“吱呀”一声,她推门而入,眯着朦胧的醉眼,“喂!小家伙,不用这么刻苦吧?天…天都黑了…呃…”
“峰主!” 雷鸣回过神来,指着那堆书,急切道,“这些书…对我无用!找不到解决之道!”
“没…没用?” 月尹然醉眼惺忪地扫了一眼,随手在书堆里扒拉了几下,抽出几本同样古旧的书(其中一本正是那无名册子的“外皮”伪装),“那…那就看看这几本…《五气归元论》、《地脉引灵诀》…这些应该…可以…呃…” 话没说完,她身子一软,“咚”地一声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酒葫芦滚落一边。
“这……多谢…峰主?” 雷鸣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峰主,再看看手中被她“点拨”后拿起的几本书(包括那无名册子),一时无语。但他此刻心系灵泉,也顾不得许多,目光再次聚焦在那无名册子上记载的秘法。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
无名册子上的古老秘法,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雷鸣指明了方向!虽然凶险万分,但却是唯一能彻底解决灵泉之忧、甚至将其化为己用的可能途径!
“太好了!原来如此!灵泉非祸,而是‘源’!关键在于‘化海’与‘纳元’!” 雷鸣猛地睁开眼,眼中紫电爆射,充满了激动与决绝!
“唔…怎么?开饭了?” 地上的月尹然被雷鸣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顿时有点懵,“嗯?我…我怎么睡这儿了?你…你怎么还没走?” 她揉着额头坐起来,带着起床气,“你这小子,也不说扶我起来!”
“弟子…研究修炼之法太过入迷,未曾留意…” 雷鸣连忙解释。
“行了行了!” 月尹然不耐烦地挥挥手,伸了个懒腰,“该走了!本座也要去办正事了!” 她抓起酒葫芦,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雷鸣离开逍遥峰,直奔泽济峰檀梦瑶的洞府。
“怎么样?找到办法了?” 檀梦瑶早已感知到他的气息,迎了出来。
“找到了!” 雷鸣眼神坚定,但带着一丝凝重,“但…此法凶险异常!”
他将无名册子上记载的“灵枢化海,以身纳元”秘法简述了一遍,尤其提到了所需的关键辅助:“书上言,需以‘极玄丹’稳固经脉,‘烈火丹’淬炼元力,‘五毒丹’刺激潜能,‘避灵丹’短暂隔绝外界灵气干扰…还需至少元婴期以上的精纯灵力作为引导,强行将灵泉之力散入四肢百骸、周身穴窍,化泉为海,以身作鼎!”
“极玄、烈火、五毒、避灵…” 檀梦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极其严肃,“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五品灵丹!尤其是那‘五毒丹’,以五种剧毒之物为主材,虽能激发潜能,但稍有不慎便是 剧毒攻心,神仙难救! 你真的要试?”
“峰主!” 雷鸣目光灼灼,斩钉截铁,“与其终生被这灵泉所困,如履薄冰,不如放手一搏!请峰主助我!”
檀梦瑶凝视雷鸣片刻,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容动摇的决心。她深吸一口气:“好!有胆魄!本座今日便陪你赌上这一把!” 她素手一挥,几个散发着不同气息、流光溢彩的玉瓶出现在石桌上。“这便是你所需的丹药!我会亲自为你护法!”
“多谢峰主成全!” 雷鸣深深一礼。
“先别急着谢。” 檀梦瑶神情无比凝重,“撑过去,再谢不迟!开始吧!”
雷鸣再无犹豫,盘膝坐定,按照秘法顺序,将四枚丹药依次服下!丹药入口即化,四股截然不同、却都霸道绝伦的力量瞬间在他体内爆发开来!
刹那间!
极寒与极热在经脉中疯狂对冲!剧毒如万蚁噬心般侵蚀着血肉!庞大的灵气在避灵丹的短暂压制下,如同被囚禁的洪荒巨兽,在体内左冲右突,寻找宣泄的出口!
“呃啊——!” 雷鸣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皮肤下血管根根暴起,呈现出诡异的青紫之色!“咳…咳…感觉…筋骨…要寸断了……”
“凝神!守住灵台!别说话!” 檀梦瑶厉喝一声,双掌已抵在雷鸣后背,精纯浩瀚、远超元婴期的磅礴灵力汹涌而入,强行梳理引导那狂暴的四股药力与灵泉之力!
“嗷!他撑得住吗?!” 雷光貂焦急地在旁边打着转,尾巴尖的电花噼啪乱闪。
“气息太乱了!除非有更强外力介入…” 重明的重瞳死死盯着雷鸣的状态。
就在这时!
“不好!” 檀梦瑶脸色剧变,“五毒丹的毒性被灵泉之力冲散了!灵力彻底失控!要反噬了!”
只见雷鸣周身毛孔猛地喷出混杂着黑气(毒)、赤芒(火)、蓝光(寒)和浓郁灵气的气流,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熔炉!狂暴的能量眼看就要将他彻底撕碎!
“我来稳住毒性!” 雷光貂化作一道银白电光,扑到雷鸣身上,小小的身体爆发出强大的吸力,试图吸走逸散的毒素!
“我助你梳理狂暴灵气!” 重明清鸣一声,双翅展开,柔和而坚定的净化之力笼罩向雷鸣!
但两小只的力量,面对此刻雷鸣体内爆发的能量风暴,依旧是杯水车薪!
“这个气息…是麒麟!它又来了!” 雷光貂突然惊喜地喊道。
轰隆!
洞府穹顶直接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破开!青金色的巨大身影裹挟着祥云与雷光轰然降临!正是宗主的坐骑——麒麟!它那双深邃的眼眸看向气息狂暴、濒临崩溃的雷鸣,没有任何犹豫,张口喷出一道柔和的、蕴含着无上生机的本源瑞气,瞬间融入雷鸣体内!
“啊——!” 在麒麟瑞气加入的瞬间,雷鸣只觉得一股温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抚平了狂暴,引导着那混乱的四股力量与狂暴的灵泉之力,开始按照秘法所述,艰难却坚定地冲刷向全身每一寸经脉、血肉、骨骼、穴窍!
“好!瑞气天降,生机护体!” 檀梦瑶精神大振,压力骤减,“剩下的,就靠他自己的意志了!”
就在此时,一道流光破空而至,正是去而复返、感应到此处恐怖灵力波动的月尹然!
“我的天!这里怎么了?!” 月尹然看着破开的洞府,狂暴的能量乱流,以及正在全力施救的檀梦瑶、麒麟和两只小神兽,还有中间那个气息紊乱如风暴核心的雷鸣,酒意瞬间吓醒了大半!
“月!尹!然!” 檀梦瑶咬牙切齿,美眸含煞地瞪着她,“看看你干的好事!这小子看的,就是你那天‘顺手’塞给他的书!”
“我…我的书?” 月尹然一愣,随即看到雷鸣身边那本漆黑的册子,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不对!我那天喝多了,随手拿的是旁边架子上的几本基础典籍!这本…这本无名禁册怎么会在他手里?!它是被封印在第六架最深处的!”
“你!” 檀梦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是你喝晕了头,把他引到了那个区域,又把封印的伪装破开了都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能看天意了!”
月尹然看着气息微弱、全身皮肤不断龟裂又愈合、承受着非人痛苦的雷鸣,又惊又怕又悔,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檀姐姐…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完了完了…要是让宗主知道…我会被废掉修为逐出宗门的…”
两人忧心如焚,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全力维持着洞府的稳定,看着麒麟、雷光貂和重明鸟不断输送力量,祈祷着奇迹发生。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几天过去了… 洞府内的狂暴能量终于渐渐平息。雷鸣的气息从微弱到平稳,再到一种奇异的、圆融内敛却又浩瀚深邃的状态。
“他…他怎么样了?” 月尹然眼睛都不敢眨。
“快了…最后的蜕变…” 檀梦瑶紧盯着雷鸣周身流转的、仿佛蕴含着星光的氤氲灵气,神情紧张中带着期待。
终于!
“我…” 一声微弱的呻吟响起,雷鸣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初时有些迷茫,随即变得无比清澈明亮,仿佛蕴含着一片深邃的星海。
“啊!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月尹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冲上前一把抓住雷鸣的肩膀,上下打量。
“峰主…” 雷鸣还有些虚弱,看着近在咫尺、满脸后怕的月尹然,有些不解,“您这是…?”
“还不是因为我给你找错了书!” 月尹然懊恼又委屈,“害你差点…差点…要是真出了事,宗主肯定会扒了我的皮,把我逐出宗门的!”
“不过,万幸!” 檀梦瑶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你撑过来了!”
“多谢两位峰主护持!” 雷鸣挣扎着想起身行礼。
“别动!” 檀梦瑶按住他,“现在,感觉如何?运行一下灵气试试!”
雷鸣依言闭目,心神沉入体内。
刹那!
一股前所未有的通畅感涌遍全身!意念所至,磅礴精纯的灵力瞬间流淌过四肢百骸、万千穴窍,再无丝毫滞涩!那曾经需要小心翼翼压制的灵泉之力,此刻已彻底消失,或者说…它已经与雷鸣的整个身体完美地融合为一!他的经脉不再是河道,而化作了容纳灵气的“海床”,他的血肉骨骼,便是蕴藏灵气的汪洋!“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雷鸣睁开眼,眼中精光奕奕,周身灵气自然流淌,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纯粹而浓郁的清香!“灵力运转圆融如意,比以前顺畅了百倍不止!”
“不只是顺畅!” 雷光貂跳到雷鸣身边,小鼻子使劲嗅了嗅,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惊奇,“现在你的灵气,已经彻底 融入到你的全身每一个角落! 换句话说,你现在…就是一个 活生生的、会移动的超级天材地宝! 一个行走的 大补品 啊!”
“以自身为容器,储蓄天地灵气…” 雷鸣瞬间明白了,“但…不会再爆体了?”
“没错!” 重明也点头,声音带着赞叹,“灵枢化海,以身纳元!你成功了!灵泉已化,你自身便是那‘海’!随着你修为提升,这‘海’会越来越广阔深邃,灵气也会愈发精纯浓郁,无需再担忧溢出之祸!”
雷鸣感受着体内澎湃而温顺的力量,惊喜道:“而且…我感觉我的修为…”
“筑基九层巅峰!” 月尹然羡慕得眼睛都红了,“臭小子!因祸得福,跳了这么多级!真是好运气!”
“不止是好运…” 檀梦瑶看着雷鸣,眼神却变得有些不对劲,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小巧的鼻翼翕动着,一步步靠近雷鸣,眼神迷离,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让我…咬一口…就一口…好香…太香了…” 她身后的六条狐尾虚影不受控制地显现出来,轻轻摇摆。
“峰…峰主?!” 雷鸣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
“她这是…消耗太大,加上你身上这灵气对妖族…尤其是狐族…诱惑力太大了!” 月尹然哭笑不得,立刻明白了原因。
“嗷!别说风凉话了!我快挡不住这香味了!” 雷光貂也觉得自己尾巴尖的电花有点不受控制,赶紧跳到一边。
“让我咬一口…就一小口…” 檀梦瑶已经凑到了雷鸣面前,眼神危险。
“看来,得动真格的了!” 月尹然神色一肃,元婴期的威压瞬间爆发,就要出手制住檀梦瑶。
“唳!” 重明眼尖,突然看向洞府一角的一个玉匣,“那里!有‘隐灵丹’!快!”
雷鸣反应极快,身形一闪,抓起玉匣,看也不看就将里面唯一的一颗丹药塞入口中吞下!
丹药入腹,一股清凉之意瞬间弥漫全身,他周身那诱人无比的浓郁灵气香气,如同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瞬间收敛无踪!
正欲扑上来的檀梦瑶动作猛地一顿,眼中的迷离迅速褪去,恢复了清明。她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离雷鸣近在咫尺的位置,又摸了摸嘴角,顿时俏脸飞红,羞恼交加:“我…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月尹然没好气地收起威压,叉腰道,“你被这小子身上那‘香喷喷’的灵气迷晕了头!亏你还是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定力呢!”
“我…我这不是消耗太大,一时心神失守嘛…” 檀梦瑶尴尬地辩解,随即又恨恨地瞪了雷鸣一眼,“还有…他这灵气确实…太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