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你们真当我这契钥是门禁卡刷着玩的?
月色如纱,轻柔地铺在山谷的每一寸岩石与草叶上。
苏媚的身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山道拐角,她背靠着一块巨石,姿态慵懒,月光勾勒出她曼妙起伏的曲线,每一寸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月倾诉,声音里带着三分怨,七分魅,恰到好处地传进那些潜伏者的耳中:“这该死的契约,早就该毁了。凭什么要我们七个姐妹,都绑在他林渊一人身上?他配吗?”
那语气中的不甘与决绝,真实得令人心颤。
话音未落,她玉手一扬,一道银光划破夜空,伴随着“叮”的一声脆响,一枚齿轮状的金属片摔落在地,正是“契钥铃”的碎片。
当然,是楚灵儿精心伪造的赝品,连上面残留的情绪波动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想独占心源?做梦去吧!”苏媚冷哼一声,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密林深处,仿佛一个真正决裂的叛逃者。
黑暗中,那群尸布人再也按捺不住。
为首的黑影一个箭步冲出,贪婪地捡起那枚碎片,感受着上面熟悉又微弱的能量频率,脸上露出狰狞的狂喜:“没错!是共命契的频率!那个女人真的反了!”
他将碎片恭敬地捧到那块古老石板的凹槽中,石板瞬间亮起幽暗的血色纹路。
“天赐良机!趁她契约不稳,以旧印为基,逆转枢律,夺其心神,重塑奴契!”
首领盘膝而坐,将石板高举过头,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阴晦邪异的能量以石板为中心,开始疯狂拉扯周围的灵气,更试图链接那枚碎片上残留的频率,进而追踪到心源的本体。
百丈之外的高崖上,楚灵儿趴在草丛里,透过特制的望远镜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想抄作业?连题目都没看懂,还想拿高分?行啊,姐姐给你加点墨汁。”
她纤指在身前的一块阵盘上轻轻一拨。
“情感诱爆陷阱,启动!”
刹那间,预先埋设在山谷各处的十二枚“谐频钉”悄无声息地亮了起来。
这些钉子在过去几天里,早已悄悄吸收并储存了六女最纯粹的情绪波动密钥。
当尸布首领的邪法能量触及这片区域时,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
“轰!”
一股无形的风暴凭空而起!
那不是普通的风,而是一股夹杂着无尽委屈与惶恐的“求助”意念,正是柳诗诗夜夜被惊醒时的情绪波!
风暴如利刃般撕扯着敌人脆弱的施法仪式,几名护法的尸布人当场被吹得东倒西歪,心神俱裂。
首领大惊,强行催动功力稳固石板,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波反击已至!
一道赤色的虚影从另一枚谐频钉中爆射而出,那是由苏媚的“警告”情绪所化的杀意凝结体,化作一条狰狞的赤练灵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缠住了施法首领的咽喉!
“呃!”首领双目圆瞪,全身灵力瞬间被这股凛冽的杀机扼制,几近窒息。
他手中的石板应声跌落。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石板落地的一瞬间,第三股力量,一股沉静如深海、纯粹如水晶的“沉思”之力——源自白芷阅览古籍时的专注意念,从地底涌出,精准地注入石板。
石板没有爆炸,反而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中央自行裂开一道深刻的箴言,古老的字迹在月下闪着嘲弄的光:
“窃契者,终将失心。”
混乱中,林渊携六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石碑之前。
七枚真正的契约之钥同时响起,清越的铃声连成一片,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七彩光罩,将心源之花护在中央。
尸布首领挣开已经消散的赤蛇,目眦欲裂地指着他们,声音嘶哑地怒吼:“妖术!你们这群人,违背天道纲常!七女共侍一夫,此等荒唐淫乱之举,岂能长久?!”
林渊闻言,非但没生气,反而淡然一笑,那笑容在月色下竟有几分玩味:“你说得对,听起来确实挺累的。”
他顿了顿,迎着首领喷火的目光,慢悠悠地补充道:“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改了。现在不是‘七人共侍一夫’,是‘七人共治一花’。”
他的目光转向那朵含苞待放的心源之花,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你要不要……来听听我们老板怎么说?”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花蕊。
七色花瓣齐齐一震,一道混合了六位女子声线、却又异常和谐统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极度的不耐烦,响彻山谷:
“滚。”
仅仅一个字,却如天雷贯耳,让所有尸布人集体心神巨震,阵脚大乱。
就在这敌群动摇的瞬间,一直安静站在林渊身侧的柳诗诗,忽然闭上了双眼,小脸上一片肃穆。
她樱唇轻启,大声喊出一段谁也听不懂的古老咒语——那音节苍茫而悠远,正是那晚花中童音在她脑海里反复吟诵的句子!
刹那间,石碑前的心源晶体爆发出太阳般柔和却无法直视的金色光芒!
所有敌人身上携带的、用来破坏契约的仿制工具,以及他们那些掉落在地的武器,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竟自动悬浮而起,化作一条条实质化的锁链,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尽数捆缚!
“哗啦啦——”
不过眨眼功夫,数十名敌人全部被捆成了粽子,动弹不得。
白芷看着这一幕,震惊地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她在代行心源的意志?”
战斗,就这么以一种近乎碾压的方式结束了。
俘虏被苏媚召来的影卫迅速押走,山谷重归寂静。
众人喘息未定,楚灵儿走到仍在发愣的柳诗诗面前,好奇地戳了戳她的胳膊:“喂,傻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念这么厉害的咒了?”
柳诗诗茫然地眨了眨眼,挠挠头:“我……我不知道啊,就是刚才心里有个人在教我,说‘跟着念就行,笨蛋’……”
她话还没说完,那朵心源之花忽然微微转向林渊,七色花蕊轻轻颤动了三下,像是在点头致意。
林渊望着它,感受着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意识波动,忽而笑了。
他轻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看来,它认的主人,还不止一个啊……”
夜风吹过,拂动那七色花瓣,它们微微摇曳,像是在为这场完美的胜利鼓掌,又像是在无声地预告: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这场战斗的结束,并未带来真正的平静,反而像在一潭深水中投下了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未平。
审讯俘虏,加固防御,研究那块碎裂的石板……一晃,便是两日。
直到第三夜,当银月如钩,营地里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哔啵声时,一道身影才悄然离开帐篷,独自一人来到了那座石碑之前。
林渊席地而坐,从怀中摸出那支嵌着赤色骨扣的无音笛,借着月光,用一块软布,开始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