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我说我单身吧,系统非说我已婚十年?
归途中的山风裹着残春的寒意,林渊正将最后半块烤饼塞进怀里,忽然胸口一烫——情丝罗盘在衣襟下剧烈震颤,震得他险些踉跄。
"渊哥哥!"楚灵儿的银铃先于话音窜过来,她扒着林渊肩膀探头,发梢沾着的晨露甩在他后颈,"你这罗盘成拨浪鼓了?"话音未落,罗盘"咔"地弹开,青金色的命格图谱如烟雾般腾起,在众人头顶凝成半透明光膜。
林渊仰头的瞬间,后槽牙差点咬碎。
那光膜中央赫然写着"七情圆满·婚契锁定"八个烫金大字,下方日期从十年前算起,竟与他初穿来的时辰分毫不差。
更离谱的是,原本标注"羁绊值"的位置,此刻整整齐齐列着六个名字:白芷、楚灵儿、苏媚、柳诗诗、沈清歌、李明月。
每个名字旁都飘着个小红五星,最下端还跳着行小字:"系统认证:灵魂级婚契,双向痛感共享即证。"
"噗——"楚灵儿的笑声直接喷在林渊耳尖,她抢过罗盘翻来覆去看,发间银铃乱响,"哇哦!
系统说你早就是六房共主了?
对象栏还打五星好评!"她故意把"六房"二字咬得极重,眼角瞥见白芷站在三步外,又促狭地补了句,"不过咱们白仙子肯定是正宫,毕竟——"
"灵儿。"白芷的声音轻得像被风揉碎的月光。
林渊这才注意到她。
少女垂着眼睫,腕间旧疤在晨雾里泛着淡粉,原本握在掌心的银针不知何时扎进了手背,指节白得几乎透明。
见他望过来,她迅速别开脸,发间玉簪却泄了底——那支他亲手雕的玉兰簪,此刻正微微发颤。
"系统误判。"林渊抓过罗盘,指尖在光膜上快速划动,后台数据如潮水般涌来,"共承协议激活时,把所有双向羁绊都归为婚契......"他声音渐低,看着"双向痛感共享"的判定依据,突然想起每次替白芷挡剑时,她总会跟着呕血;楚灵儿机关爆炸炸到手指,他掌心也会冒血珠——原来系统把痛觉共鸣,当成了"同生共死的婚誓"。
"我就渡了个命力,怎么成六婚在逃丈夫了?"林渊欲哭无泪,抬头正对上楚灵儿憋到发红的脸,"灵儿你别笑了,再笑我把你机关匣扔进忘川崖!"
"那我建议渊哥哥赶紧登报声明。"楚灵儿终于笑够,从包袱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本人林渊,从未举办婚礼,如有雷同,纯属系统乱配——要我帮你写吗?
用金粉抄,贴到城门楼子上!"
众人哄笑中,白芷悄悄退到树后。
她望着自己腕间的旧疤,那是当年为断共生链,她用匕首生生割开的。
可现在呢?
系统说他们早有婚契,可她明明记得,每次他替她挡刀时,眼底都是"我必须偿还"的执念,而非"我想与你同往"的热望。
夜凉如水时,溪边的篝火只剩几点残红。
白芷抱着外袍坐在鹅卵石上,听着溪水冲刷石缝的轻响,忽然听见身后枯枝断裂的脆响。
"白芷。"林渊的声音带着夜露的湿润,他在她身旁坐下,膝盖几乎要碰到她的,"如果......我不是为了赎罪,也不是为了平衡契约,只是想牵你的手,你会推开吗?"
溪水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白芷的指尖在石面上抠出月牙印,喉间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絮。
她想起今早罗盘上的名字,想起他每次受伤时先问"你疼不疼",想起他昨夜说"要把她们给我的火,拿去点燃前路"——原来他早就察觉了她的不安。
"我怕的不是你付出太多。"她低头盯着自己的影子,那影子与他的影子在溪水中交叠,"是怕你哪天发现......我们对你而言,只是'必须拯救的角色'。"
林渊的呼吸一滞。
他忽然想起清欢断气前的"阿尘",想起萧无尘用自罚证明爱的傻劲,原来他一直在用"承担"画地为牢,让身边人困在"被拯救者"的角色里,不敢靠近真实的他。
"不是的。"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间的玉兰簪,"你第一次替我挡剑时,我心跳得比被剑刺中还厉害;楚灵儿塞我烤红薯时,我突然想起童年那个小叫花子——原来有些温暖,早就在岁月里埋下了根。"他顿了顿,"那些根不是责任,是......"
"是你本身值得被爱。"
声音从头顶传来。
两人抬头,见心锁守灵的虚影立在溪边,蒙纱被夜风吹得翻卷,露出下颌一道极淡的旧疤。
她的声音不再像从前那样空灵,倒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第四心锁,不在别人眼中,而在你是否敢承认——她们爱你,不是因为你'该还债',而是因为你本身值得被爱。"
话音未落,北方天际突然泛起血般的红光。
林渊摸向怀中,情丝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钉在西北方——那里是片荒芜戈壁,此刻正有狂风卷起沙柱,像柄柄利刃劈向苍穹。
"第五心锁:埋在'第一句谎言'的坟头。"心锁守灵的虚影开始消散,临走前看了眼白芷发红的眼尾,又瞥向林渊攥紧的拳头,"记得带着真心去,谎言的坟头,需要真话来破。"
次日清晨,楚灵儿举着张黄纸追着林渊跑:"渊哥哥等等!
我昨晚连夜写的公告——"她蹦跳着把纸贴在林渊脑门,上面用朱砂写着:"特此公告:林渊同志,目前未婚,感情状况为'正在努力不搞砸'。"
众人哄笑中,林渊扯下黄纸,却见最下端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蝴蝶——是楚灵儿的手笔。
他望着远处翻涌的血云,又回头看了看围过来的众人:白芷正替他整理被风吹乱的发梢,楚灵儿在往机关匣里塞驱沙符,连一直沉默的守灵虚影,此刻都隐在树后轻轻摇头笑。
山风卷起沙粒,打在众人脸上。
林渊忽然觉得,这风沙虽猛,却吹不散眼底的热意——毕竟他终于明白,所谓命格掌控,从来不是独自行走在冰原,而是牵着一群人的手,把雪路走成花径。
西北方的血月越升越高,荒芜戈壁上,狂风卷沙如刀,正等着某个带着真心来破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