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沉楚天阔.音书渺渺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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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252年.新洲新东区·
新洲市的夏夜,总是被蒸腾的暑气和永不熄灭的霓虹缠绕,高频率的犯罪案件层出不穷。
鹤唳酒吧位于城市不那么喧嚣却也绝不冷清的一隅,暗红的砖墙,特意做旧的木质招牌,里头却藏着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震耳欲聋的鼓点像沉重的拳头,一下下砸在鹤唳酒吧浑浊的空气里。汗味、香水味和酒精发酵的微酸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的粘稠氛围。
酒吧角落的小舞台上,镭射吊灯的光柱将空间切割成一块一块,也将台上握着麦克风的女孩的白裙渲染成彩色。
她叫林序时,十九岁,新洲市TOP级大学的大一学生。
衣着朴素,没有浓妆,素净的脸上带着一丝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清澈,却又奇异般地融入了这微醺的氛围。
她来这里驻唱,不为别的,只为给姐姐林染情的二十七岁生日买一件像样的礼物,一块正冰种做的玉佩,从那玉一切面,林序时就相中它了。
从玉佩的设计和打磨她都参与其中,现下她凑了凑钱,算上了她高中和大一这一年所有的奖学金,只剩百来块钱就可以凑足尾款了。
姐姐林染情,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唯一。
她四岁那年,父母双亡,在被姑姑姑父送去孤儿院的路上逃了出来,她像个被遗弃的小猫,在街角的绿化带旁瑟瑟发抖。
是十二岁刚从补习班下课回来的林染情,像个小大人一样,把她领回了家。
林染情·“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在路灯下的照射下,她的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我给你取个名字,你要有个新开始。”
“叫林序时,好不好?”
林序时·“...姐姐。”
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
从此以后,她和她就如同文学与时代,兴衰与共,生死相依。
后来,她知道了养父是名警察,英挺而威严;养母从商,干练又温柔。
他们为她处理好了繁杂的领养手续,还为她选了最好的老师做学前教育,刚到林家的时候,他们还担心她心里有创伤怕她留下阴影,还请了心理医生住家疏导。
这个家,曾是她以为永远不会失去的港湾。
在她十岁那年,她再次失去双亲,她的港湾倾覆了。
养母一病不起,病情反复,最终与世长辞,养父在操办完养母的后事后,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犯人捅伤,失血过多牺牲了。
仅仅一个月,父母接连离世。
那时,林染情才十八岁,却毅然扛起了养母留下的公司,用稚嫩的肩膀,为她撑起了一片天,供她读书,护她周全。
所以,姐姐的生日,她一定要送一份她自己挣来的礼物,而不是用姐姐给的生活费去买。
前奏响起,是她自己改编过的歌,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口,用略微生疏的粤语唱了起来。
“觉得激动便流泪,碰上了花蜜便陶醉。”
“活着是为了像蝴蝶来又去。”
原版谢霆锋的《活着Viva》是燃烧的火焰,是炸裂的鼓点,是放肆的宣泄。而在她的嗓音里,火焰变成了摇曳的烛光,鼓点沉潜为心跳的律动,放肆收敛成一种近乎透明的哀婉。

她降了调,拖长了尾音,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露水的花瓣,沉甸甸地坠落,像在唱她命如朝露的十九年人生。
台下角落的阴影里,几个眼神游离、动作刻意紧绷的男人正低声快速地交谈,其中一人将一个不起眼的礼品袋推给另一人,对方的手指迅速在袋口捏了捏,指尖沾上一点难以察觉的白色粉末,放在鼻下轻嗅,随即点了点头。
帆布袋里的钞票在桌下完成了一次隐秘的交接。
几个坐在角落阴影里的男人突然猛地站了起来,眼神警惕而凶狠。
“不许动!警察!”
灯光大亮,刺目的白炽光瞬间将整个酒吧照得如同白昼,所有在昏暗掩护下的暧昧、躁动和罪恶都无所遁形。
死寂只持续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混乱。惊恐的尖叫、掀翻桌椅的碰撞、试图夺路而逃的推搡……整个酒吧瞬间炸开了锅。
林序时还站在舞台上,她早已吓傻了,后退半步的动作牵扯了麦克风,身后的音响发出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啸叫,让整个酒吧的场面增添了几分惊恐。
混乱中,她头顶上方,那盏巨大的,装饰华丽的水晶球吊灯,因为天花板的震动和下方打斗的碰撞,竟然发出了“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响。吊灯的固定装置似乎出现了松动。
林序时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睁睁看着那盏沉重的吊灯晃了晃,然后,带着刺眼的光,朝着她的方向砸落下来。
这是林序时第一次明白电视剧里,小说里的情节也不一定都是假的,遇到这种危险,她大脑告诉她快点跑,可她的双腿就是动不了,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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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眠几许·“欢迎全世界最最最好的陶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