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前夜,林府上下一片死寂,唯有书房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曳不定。林若璃盯着案头太子派人送来的“贺礼”——一盒掺着曼陀罗花粉的糕点,指尖微微发颤。她知道,这是最后通牒,寿宴之上,太子定会布下天罗地网,将她和林家彻底绞杀。
“小姐,京兆府传来消息,林若雪在牢里自尽了。”小桃红着眼眶推开门,声音带着哭腔,“会不会是太子……”
“死无对证,正好断了线索。”林若璃合上《天医典》,目光扫过窗外巡逻的太子暗卫,“去把阿凛找来,我有要事相商。”
半个时辰后,靖安王府的密探阿凛翻窗而入,带来了更坏的消息:“林姑娘,太子已买通太医院,准备在太后药浴时偷换药包。一旦太后出事,所有证据都会指向你。王爷在边疆浴血奋战,可京城……”他握紧拳头,眼中满是不甘。
林若璃起身打开暗格,取出母亲遗留的那枚凤凰玉佩。烛光下,凤凰羽翼上的朱砂仿佛在滴血。“我要假死。”她将玉佩递给阿凛,“此玉是靖安王府密探的信物,你持它去联络江湖中的‘杏林盟’,让他们帮忙安排。”
阿凛震惊地抬头:“林姑娘,假死非同小可!一旦传出消息,您就再无回头之路,而且……”
“我别无选择。”林若璃望向墙上父亲的画像,想起林若雪临终前那癫狂的笑,“太子不会放过我,太后寿宴就是他的杀招。唯有以死明志,才能保全林家,也为萧王爷争取时间。”
三日后,太后寿宴如期举行。林若璃身着素白衣裙,捧着药浴香包踏入宫殿时,太子赵轩正与皇后耳语,眼中闪过阴鸷的光。“林姑娘来得正好。”太子扬了扬下巴,“太后的安康,可全仰仗你这包药了。”
林若璃福身行礼,余光瞥见太医院院正袖中露出的半截红绳——那是替换药包的暗号。她深吸一口气,突然踉跄倒地,嘴角溢出黑血,手中香包散落,里面的草药竟变成了剧毒的断肠草!
“有刺客!护驾!”太子猛地拍案而起,殿内侍卫瞬间拔刀。林若璃在混乱中摸到袖中藏着的假死药,咬破蜡丸吞下。意识消散前,她听见小桃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皇后尖锐的声音:“林若璃意图谋害太后,罪该万死!”
当林若璃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颠簸的马车上。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蒙着黑巾的脸:“林姑娘,我是杏林盟盟主座下的‘青鸾’。阿凛已将事情告知盟主,我们会送你去南疆暂避风头。”
马车一路向南,穿过荒山野岭,终于抵达一处隐秘的山谷。谷中桃林灼灼,溪水潺潺,白衣医者往来穿梭,药香沁人心脾。青鸾指着前方竹楼:“这里是盟中隐秘据点,除了盟主,无人知晓。不过……”她顿了顿,“萧王爷得知您‘死讯’后,从前线强行折返,正在京城大闹灵堂。”
林若璃心头一颤,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强忍着泪水走向竹楼,却在转角处听见激烈的争吵声。“盟主!林姑娘不能留在这里!”一名灰衣男子怒声道,“她是朝廷钦犯,若被发现,整个杏林盟都要遭殃!”
“住口!”清冷的女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姑娘心怀苍生,又精通《天医典》,正是我盟需要之人。况且……”话音未落,林若璃已掀开帘子踏入屋内。
只见首位女子身着月白长袍,长发用玉冠束起,眉眼间竟与她有几分相似。女子手中把玩着一枚凤凰玉佩,正是阿凛带走的那枚,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欢迎回家,小师妹。”
林若璃瞳孔骤缩,盯着玉佩上与母亲遗物相同的暗纹,声音发颤:“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有我林家的信物?”
女子起身走近,周身散发着令人心安的药香:“二十年前,我与你母亲皆是杏林盟的圣女候选人。为了保护你母亲顺利继承衣钵,我自愿离开中原。”她轻抚林若璃脸颊,眼中满是疼惜,“若不是阿凛拿着玉佩来求我,我都不知故人之女竟在京城受此磨难。”
林若璃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母亲临终前的叮嘱:“遇到戴凤凰玉佩的人,一定要相信她。”原来母亲早就为她留好了退路。
然而,还未等她消化这个惊天秘密,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青鸾脸色大变:“不好!有朝廷追兵!带头的人……穿着靖安王府的铠甲!”
林若璃冲出门外,只见尘烟滚滚中,玄色身影勒马而立。萧逸尘的银甲染血,长发凌乱,手中长剑还滴着血。他望着桃林中安然无恙的人,眼眶瞬间通红:“林若璃!你敢死遁瞒我,我就踏平这江湖,将你抓回来!”
山谷的风掠过桃枝,花瓣纷飞间,林若璃望着那个为她闯遍京城、奔袭千里的男人,泪水夺眶而出。她终于明白,假死避祸不过是新的开始,而她与萧逸尘的故事,才刚刚在这江湖之中,掀开惊心动魄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