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林之后,所有人必须说假话。”
贺峻霖的铜钱在掌心排成一个凶卦,他抬头扫视众人,难得没有用玩笑的语气:“这里的树会吃掉真话——字面意义上的。”
我盯着眼前幽暗的森林。古木盘根错节,树皮上浮现出扭曲的人脸轮廓,像是被封印的魂魄。偶尔有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恍惚间竟像是窃窃私语。
“简单。”丁程鑫把玩着匕首,左眼符咒在阴影中泛着微光,“我最擅长说谎。”
严浩翔冷笑一声,指间符纸翻飞成一只黑豹:“你昨天说‘我才不关心那丫头死活’,这句倒是真的。”
丁程鑫的匕首瞬间抵在严浩翔喉间。
“好了。”马嘉祺剑鞘一横,隔开两人,“按老规矩,两人一组。宋亚轩——”
医修少年正往我手里塞一瓶药丸,闻言抬头:“啊?我跟云昭一组?不行不行,我万一把她扎失忆了……”
“我要跟马嘉祺一组!”我脱口而出。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我。
刘耀文挠头:“可马哥刚才明明说要和丁儿……”
“她是在示范。”张真源突然开口,琴弦轻颤,“森林已经开始影响了——云昭说的其实是反话。”
我后背一凉。我根本没想说这个。
马嘉祺深深看了我一眼:“那就我和云昭,丁程鑫和刘耀文,宋亚轩和严浩翔,张真源和贺峻霖。”
他顿了顿,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银线:“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别跨过同伴的影子。”
森林比想象的更诡异。
脚下的泥土柔软得像活物,每走一步都像被吞咽。马嘉祺走在我前面,剑锋不时扫过垂落的藤蔓,那些藤蔓断裂时会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仙君。”我小声问,“如果必须说假话,怎么求救?”
“用行动。”他头也不回,“比如你现在该拉住我的剑穗。”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角正被一条透明根须缠绕。慌忙抓住他剑穗的瞬间,银光闪过,根须断成两截,渗出的汁液竟是血红色的。
马嘉祺突然转身,左手捂住我的眼睛:“别看。”
晚了。
透过他的指缝,我看到树梢挂着十几个“人”——他们有着宋亚轩的脸、刘耀文的笑,甚至穿着同样的衣服,只是脖颈全部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像被吊死的傀儡。
“是树精读取记忆后的拟态。”马嘉祺声音紧绷,“别看,别听,别信。”
可那些“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昭昭~”顶着宋亚轩脸的怪物甜腻地喊,“来吃药呀~”
“云昭!”另一个“刘耀文”拼命挣扎,“快跑!他们不是——”
一根藤蔓刺穿了“刘耀文”的喉咙。
我腿一软,撞在马嘉祺背上。他反手揽住我,剑气横扫,傀儡们尖叫着化为枯叶。
“你心跳太快。”他皱眉,“森林会利用恐惧。”
“我、我没怕!”我嘴硬,却死死攥着他衣袖。
马嘉祺忽然低头,薄唇几乎贴上我耳尖:“这句谎话太拙劣。”
温热呼吸拂过颈侧,我瞬间从耳根红到锁骨。
远处传来琴音。张真源的信号——他们找到镜片了。
林间空地上,张真源面前悬浮着一块菱形的青铜镜片。贺峻霖的铜钱绕镜片旋转,组成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卦象。
“它被封印了。”张真源指尖抚过琴弦,“需要特定条件才能唤醒。”
严浩翔突然看向我:“你碰一下。”
“不行!”宋亚轩和丁程鑫同时阻拦。
太迟了——我的指尖已经碰到镜面。
世界骤然颠倒。
我看见七座祭坛环绕青铜巨镜,每座祭坛上都躺着一个人——马嘉祺心口插着剑,丁程鑫在火焰中蜷缩,宋亚轩的银针全部扎在自己眼中……
最可怕的是,巨镜前跪着的人。
那是我。
穿着血衣的我正将匕首刺向镜面,泪水混着血滴在镜上:“……以镜灵之名……逆转星轨……”
“云昭!”
现实的声音突然插入。我被马嘉祺拽离镜片,发现所有人都脸色惨白。刘耀文的拳头滴着血,贺峻霖的铜钱碎了一半,而镜片上的画面还在继续——
这次显示的是未来。
森林大火中,张真源抱着断裂的琴,对某个模糊身影说:“……你明知道这首《烬语谣》是弹给……”
画面戛然而止。
张真源猛地按住琴弦,指腹渗出血珠。
“该走了。”丁程鑫突然割破手掌,将血甩向四周树木。那些树竟然发出惨叫,让出一条路,“我的血能暂时迷惑它们。”
我们狂奔出森林。直到看见月光,宋亚轩才颤抖着吐出一口气:“刚才镜子里……”
“是幻象。”马嘉祺冷声打断,“烬语森林的特性。”
可我知道不是。
因为当张真源背对着大家包扎手指时,我分明听见他哼了半句童谣——和镜中未来里那首《烬语谣》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