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雨水敲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不停地叩击。许沉舟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停滞不前。他正在写的这篇关于城市扩建工程的报道已经卡壳三天了，编辑的催促邮件堆满了收件箱。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许沉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是许沉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林默的妹妹，林雨。"对方停顿了一下，"我哥哥...他死了。"

许沉舟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手机几乎要被他捏碎。林默，他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毕业后虽然各奔东西，但每年都会聚几次。上个月他们还一起喝了酒，林默还兴奋地谈起他正在调查的一个大新闻。

"怎么回事？"许沉舟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警方说是自杀...但我不相信。许哥，我哥哥他不可能自杀。他...他死前给你寄了东西，应该这两天就会到。你能...能帮我查查吗？"

挂断电话后，许沉舟坐在原地，雨水的声音突然变得刺耳。自杀？林默？那个永远充满活力，坚信记者应该为真相而战的林默会自杀？这简直荒谬。

三天后，许沉舟站在林默生前工作的城市——青江市的一家廉价旅馆房间里。桌上摊开着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一叠照片和几张手写笔记。照片上是一条被染成暗红色的河流，河岸边堆满了各种工业废料。笔记上记录着日期、地点和一些化学名词，许沉舟只能勉强认出几个，如"重金属超标"、"苯系物"等。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打印出来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个区域——新辉集团工业园区。新辉集团是青江市最大的企业，几乎支撑着整个城市的经济命脉。

许沉舟拿起手机，拨通了林雨的电话："我收到你哥哥寄的东西了。你知道他最近在调查什么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提过新辉集团...说他们可能在进行非法排污。但具体细节他没告诉我，说知道太多对我不好。"林雨的声音哽咽了，"两周前他突然变得很紧张，说有重要发现...然后三天前，他们就告诉我他在酒店房间自杀了。"

许沉舟翻看着照片，一张一张仔细检查。在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里，他注意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正对着镜头方向指指点点。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3.15，目击者？"

"林雨，我需要看看警方的报告和现场照片。你能想办法弄到吗？"

"我...我试试。但警方说案件已经结案了，资料可能..."

"尽力而为。"许沉舟打断她，"还有，别告诉任何人我在调查这件事。"

挂断电话后，许沉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青江市的天空似乎永远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连阳光都无法穿透。他突然明白了林默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如此执着。

第二天一早，许沉舟驱车前往照片上那条被污染的河流。导航显示那里距离新辉工业园区只有不到两公里。当他靠近目的地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像是腐烂的鸡蛋混合着汽油的味道。

河边的景象比照片上更加触目惊心。河水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红色，表面漂浮着一层油膜，河岸边的植物全部枯萎，土壤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许沉舟戴上手套，取出几个小瓶子采集了水样和土壤样本。

正当他弯腰取样时，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一辆黑色SUV停在不远处，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走下车，朝他走来。

"喂！你在干什么？这里是私人领地！"其中一个大胡子保安喊道。

许沉舟迅速将样本塞进背包，站起身举起记者证："我是《深度周刊》的记者，在做环境调查。这条河的污染情况很严重啊。"

两个保安交换了一个眼神，大胡子冷笑一声："记者证？谁知道是真是假。这片区域是新辉集团的产业，未经许可不得进入。把刚才采集的东西交出来。"

"根据《环境保护法》，公民有权监督环境污染情况。"许沉舟不退反进，"这条河明显被污染了，你们应该解释一下污染源在哪里。"

"少废话！"另一个保安突然冲上前，一把抓住许沉舟的背包带子，"把东西交出来！"

许沉舟早有准备，一个侧身挣脱，同时掏出手机："我正在直播，两位的行为全国观众都看得见。要动手吗？"

保安的动作僵住了，大胡子脸色变得铁青："你...你等着！"他拉着同伴快步回到车上，SUV扬长而去。

许沉舟长出一口气，他其实根本没有在直播。收起手机，他迅速离开了现场。

回到旅馆，许沉舟发现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他警觉地推开门，房间内一片狼藉——床单被掀开，抽屉全部拉开，连卫生间的水箱盖都被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