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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九尾

瘗玉埋香

《山海经·南山经》记载:“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绿竹荫荫,叶片层层叠叠下。有一位砍柴夫正呼哧带喘地辛勤劳作着。

一下又一下的砍断枝条的声音回荡在竹林。

又一下枝条“啪嚓”折断的声响,砍柴夫布满汗水的黝黑脸庞浮现一丝疑惑。他好像听见了婴儿在哭。他将手掌微曲罩于耳后,仔细聆听。

竹叶在风中唰唰作响,细细密密的唰唰声背后果真有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砍柴夫迅速收起砍刀,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入竹林深处。

在砍柴夫视野的盲区,那些印着脚印的落叶处,渐渐涌出黑色与粉色混杂的液体,一点一点顶起落叶,成小手状和球状蠕动起来。

“有人吗?哪位夫人在此生产了?需要搭手吗?有人吗……”砍柴夫呼喊着爬出一段黑暗的道路,忽地见到明亮的光,一下捂住了眼睛。

就在闭起眼睛的一瞬,砍柴夫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抹粉色的身影,还有祂身后无边无际的黑暗。

一晃神间,他适应了亮光。睁开眼却是一个普通的粉发女子正俯身捡拾菌类。那小竹篮中已经装满了又红又蓝的鲜艳菌株。

似乎是神思还未全回,那几颗菌株好像正在舞动……砍柴夫怔了怔,那女子却是先看向了他。

“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嘛?是不留心迷了道?”女子站起身,将篮子一挽。

“不不不,我听见有婴儿啼哭不止,这位姑娘是否有见着哪位夫人在此?我怕是有人生产无助。”女子的动作间,篮子中的色彩似乎有所变化。待砍柴夫仔细再看的时候,篮子中都是些普通食用菌。

那女子秀气的面庞上细眉一皱:“婴儿啼哭?甚的婴儿?”

砍柴夫慌忙想要解释,怕真出了劳什子人命。

又是一声尖细刺耳的啼哭声,这次几乎近在咫尺,就这样炸响在砍柴夫耳旁。

是从那姑娘裙下传来。

这下炸起的是砍柴夫的鸡皮疙瘩。

粉发女子不解地提起裙摆,肌肉线条起伏的曲线上趴伏着黏腻的血浆和凝结的血块。

随着她的裙摆越提越高,她的两腿间伸出一条脐带,脐带的一头深埋进女子的下体,另一头系着一个婴儿。

一个啼哭的婴儿。

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

砍柴夫傻了,抬头看着女子,腹中一阵翻腾。

女子讶异:“原来这是婴儿。你们真奇怪,吃食还需一个一个起名字。”

吃食?甚的吃食?砍柴夫不解。他已经有些腿软,正慢慢后退着。

“啊呀,原是这才露馅,却也不耽误我填肚子。你再来一次好了。”女子只一味低头尝试看向胯下的婴儿。

砍柴夫忽的眼前一黑。

又是竹林。

一位砍柴夫正在砍柴。

砍柴声遮盖不住一段尖细啼哭声。

砍柴夫向着竹林深处走去。

这次,他看见的是粉发女子坐于地上。

粗麻布的裙摆铺散开,血液正慢慢溢出。

女子大张着嘴,嘴中发出婴儿般的啼鸣,犬齿尖锐。

女子身边悬浮着无数黑手和黑色眼白、白色瞳孔的眼珠。

砍柴夫倒下了。女子剜了块肉,尝过后只是皱眉:“你再来一次好了。”

又是竹林。

砍柴夫。

砍柴。

啼哭声。

找到人。

这次,砍柴夫连滚带爬出了山。

这次的粉发女子的身后还多了九条黑色触手状的东西。不可名状。

九尾的轶事开始流传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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