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点你们不知道的
……………………
那是丁程鑫第一次在教室晕倒后。马嘉祺背着他冲进医务室。校医诊断是低血糖,让他躺着休息。丁程鑫醒来后,带着被窥见狼狈的窘迫和冰冷疏离,拒绝了他的搀扶,甚至拒绝他帮忙收拾散落一地的书本和文具。
“我自己来。” 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抗拒,挣扎着要坐起,却因虚弱而动作笨拙。
马嘉祺看着他苍白的侧脸,紧抿的唇线,还有那眼中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的脆弱和痛苦,一股莫名的冲动和心疼压过了对方冰冷的拒绝。他沉默地蹲下身,不去看丁程鑫,只是伸出手,去捡那些散落在冰冷地砖上的书本和文具。
一本硬壳的物理习题集,一个滚到墙角的深蓝色笔袋,还有几支散落的笔。他的手指触碰到那本习题集冰凉的封面,正要拿起——
一只同样冰凉、骨节分明的手也伸了过来,目标是旁边一支滚落的黑色水笔。
两人的指尖,在冰冷的、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地砖上方,猝不及防地触碰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
丁程鑫的手指猛地一缩,像被烫到。马嘉祺也僵住了。他抬起头,撞进了对方因为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眼睛里。那里面不再是拒人千里的冰冷,而是一种猝不及防的、带着水汽的茫然,像受惊的小动物。
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清他眼睫上细小的水珠(是刚才晕厥时的冷汗?还是别的?),近到能感受到他微弱而急促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带着一丝干净的皂角气息和……若有似无的青梅微酸。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冲动,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冲垮了马嘉祺所有的理智!在丁程鑫还未来得及再次竖起冰冷屏障的刹那,在对方眼中那片茫然的、带着水汽的脆弱彻底攫住他心神的瞬间——
他毫无预兆地、几乎是遵从本能的,倾身向前。
一个极其短暂、带着试探和莽撞的吻,落在了丁程鑫微凉而干涸的唇瓣上。
触感冰凉,柔软。像一片初冬的雪花落在唇上,瞬间融化,只留下一点微弱的、转瞬即逝的湿润感。没有任何情欲的味道,只有一种巨大的、混杂着心疼、冲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两人!
时间真的停滞了。
丁程鑫的眼睛骤然睁到最大!瞳孔里清晰地映出马嘉祺同样震惊、甚至带着一丝慌乱和懊悔的脸!他僵在那里,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苍白的脸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晕开一层浓烈到刺目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马嘉祺也僵住了。他像是被自己的行为吓到,猛地直起身,触电般地拉开了距离。血液全部涌上脸颊,烧得滚烫。巨大的尴尬和懊悔淹没了他,他甚至不敢再看丁程鑫的眼睛。
“对……对不起!”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低吼出声,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巨大的慌乱。他猛地低下头,胡乱地抓起地上散落的书本和笔袋,一股脑地塞进丁程鑫怀里,动作粗鲁得像在掩饰什么。
“我……我先走了!”他不敢停留,像逃离犯罪现场一样,猛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地冲出了医务室,反手重重地关上了门,隔绝了里面那个被他惊扰的、带着巨大羞愤和茫然的世界。
门合拢的巨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门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门外,马嘉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唇上残留的那一点冰凉柔软的触感,像烙印一样清晰,带着一种毁灭性的、让他无所适从的魔力。
那之后呢?
丁程鑫的反应是什么?
是更深的冰冷和疏离?
还是……那抹迅速晕开的、浓烈到刺目的绯红?
记忆在这里断裂、模糊。他只记得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丁程鑫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难辨,冰冷之下似乎藏着某种更汹涌的东西,让他更加不敢靠近。而那个莽撞的、短暂如幻觉的吻,被他深深地、带着巨大的羞耻和懊悔,压进了记忆最黑暗的角落,再也不敢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