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教学楼上,将整栋建筑染成一片温暖的金黄。教室的窗户上,玻璃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像是一面面明亮的镜子。
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教室门缓缓推开。阳光恰好从走廊斜射进来,在门口勾勒出一个柔和的光晕。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个身影上。她的举止优雅而从容,每一步都带着江南水乡般的温婉气质。雪白的秀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眉眼间透着淡淡的书卷气,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东方美人特有的含蓄之美。
兔子很快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她温柔敦厚的性格如同春日暖阳,温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而她优异的学习成绩更是有目共睹,就像一颗最耀眼的星星,始终稳居年级榜首。
校际篮球赛当天,炽热的阳光洒在操场上,观众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三班前半场不敌别班 ,兔子见自己班那些平时的某个校霸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忍不住喊道:“鹰酱!你这个故弄玄虚的虚仔!”
高卢轻抿着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又将目光收回场内。只见约翰刚要投球,却被对手如影随形般贴防,甚至暗下黑手,一个绊摔让他狼狈摔倒在地上。无奈换人上场,约翰拖着有些踉跄的步伐下场,下黑手的那人也在裁判的要求下也悻悻下场。高卢扁了扁嘴,心里暗暗吐槽:“这约翰也太不经摔打了,比鹰酱还虚。”不过她的身体却很诚实,快步迎上前去,递上一瓶冰镇矿泉水:“Allons,先歇一歇吧。”
下半场比分揭晓的那一刻,水灵灵的分数如同晨露般闪耀在计分板上,三班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利。鹰酱嘴角微扬,带着几分得意与戏谑,缓步向兔子走去。他故意放慢脚步,每一步都似在品味即将到来的乐趣。“我虚?Are you sure?″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兔子耳边轻轻响起。随着话语落下,他微微前倾,二人之间仅剩毫厘的距离。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鼻尖轻触,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暧昧的气息,让人屏息以待。
兔子轻咳一下,故作镇定地轻轻推开了他,轻咳了一声,“别靠这么近 ,这样显得有些暧昧了。”(勿依近,似暧)
鹰酱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发丝,戏谑道:“怎么 ,难不成害羞了?”兔子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脸颊微红,“你才害羞了,你全家都害羞!”(汝之半羞,汝之合家羞!)
在那场篮球赛之后,“鹰兔”这对全班公认好嗑的CP悄然走红,至于高卢与约翰这对互看不顺眼、成天暗自作对 的青梅竹马,自然是从高一时便开始开嗑了。高三那年,当他们“正式公布恋情”的那一刻,整个年级都为之沸腾,两对便成为了整个年级乃至全校都为之羡慕的“神仙眷侣 ”。
可计划不敌变化 ,高中毕业典礼那天 ,鹰酱往常那双充满温柔的克莱因蓝的眸子突然变得陌生而疏离。往日充满溺爱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寒心的冷漠。
厚重的阴云如墨汁晕染般层层叠压,将天空渲染成一片压抑的青灰色。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仿佛雨滴即将坠落,却又迟迟不肯落下,只留下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闷。
从那以后,二人就像两条渐行渐远的平行线,再无交集。
电话突然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鹰酱微皱着眉头接起电话,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leisurely ,Leisure and relaxation…”是一位雇主的来电,“Leisure and relaxation”是鹰酱的代号,因为他的代号过长,所以简称“leisurely”,那位雇主限他三个月暗杀一名世界知名作家——故辞。
鹰酱随意地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故辞所著的书籍——《谢幕》,无所事事地翻看了起来,也只是粗略翻翻看,并未多记其中的内容。
几日后便是故辞的第一次读者会,这也是这位神秘的作家的第一次露面,这是一个能深入了解故辞的好机会。
读者会当天,鹰酱以资深读者为幌子进入会议大厅,他坐在桌前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作家与内娱名媛不同,基本身着朴素的服饰,也没有精致的妆造和围绕周身的保镖,更容易混入群众,想从人山人海中找到一位没露过面的作家简直难如登天 。
鹰酱闲逸地翘腿而坐,轻抿了一口杯中的可乐。
那位神秘的作家终于露面,正与读者们分享阅读体验与文学创作,时不时会有读者拿着作家所著的书籍要签名。
鹰酱微微蹙眉,那位神秘的作家竟是兔子,若他那时仔细阅读她的作品,想必应该能从她的文笔中与她旧时的文笔相对照,定能发现端倪,也不会不至于不知故辞的身份。
鹰酱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修长的手指轻握着冰凉的可乐杯,仰头一饮而尽。
“Don't be funny.”
鹰酱缓缓挺直腰身,顺着兔子目光的方向望去。下一刻,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悄然交汇——兔子轻轻抬起眼眸,恰好对上鹰酱那双宛如深邃海洋般的克莱因蓝的眸子。
鹰酱戴在耳中的耳机里传来声音:“leisurely...”鹰酱微微蹙眉,低声纠正道:“是‘Leisure and relaxation’。”对方似乎被噎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敷衍:“这不都差不多嘛...”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寂静。那边的人明显愣住了,带着几分惊愕问道:“喂,等等...读者见面会现场怎么会有枪声?”鹰酱没有耐心继续这场无意义的对话,只是轻轻按了下耳机,切断了通讯连接。
随着一声枪响,原本平静的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匪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人群,群众通通下意识地抱头蹲下。
鹰酱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揣摩: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出了这样的状况,这群人的目的究竟为何?
“快去,去找文物!”劫匪声色俱厉地吼道。有人心生怯意,妄图趁乱逃跑,那劫匪眼中陡然闪过凶狠的光,毫不犹豫地举起枪,一声枪响划破空气,那个人应声而倒,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恐惧的气息。
那名劫匪刚想将枪口对准另一人,只听又是一声枪响,那名欲想开枪的劫匪应声倒地。倒地的瞬间,一位穿着便衣的女子握着手枪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她那一双满天星紫的眸子中,闪烁着一丝凛然的严肃,宛如夜空中最冷峻的星辰,令人不寒而栗。
那群劫匪们在警方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下迅速缴械就擒。高卢缓缓给制式手枪退了膛,目光转向一旁拍打尘土的大毛:“毛队,今天多亏了你指挥得当。”约翰正忙着指挥民警和辅警们将双手抱头的嫌犯们押上警车,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高法医、毛警官,现场已经控制住了,我们该回局里复命了。”
鹰酱微微蹙起眉头,紧接着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于众人视线之外。高卢走前朝着兔子眨了眨眼睛,悠然笑道:“下次再有幸相见时,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咱们的大作家~”
鹰酱慵懒地靠在窗边,冰镇可乐在手,汽水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正沉浸于这份惬意时,一旁的手机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份宁静,急促的铃声像是某种催促。他却不慌不忙,以一种近乎漫不经心的姿态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压迫感:“Leisure and relaxation, 时间马上截止了,你却还没有任何动作?”鹰酱轻哼一声,纤细白皙且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敲击着桌面,故作镇定地说:“哼,Don't be in a hurry.”
在鹰酱获知此次暗杀的目标——故辞是兔子时,仿佛有一团迷雾悄然笼罩了他的心田,那心口处像是被一块沉重的铅石压着,闷闷的难受感阵阵袭来。这种感觉莫名而又强烈,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使他一向坚若磐石的内心泛起了丝丝缕缕的异样情愫,那一抹闷闷的情绪就这般紧紧缠绕着他,久久无法散去。
鹰酱稍作思量,便以故辞的资深书粉的身份向兔子发出了好友申请。好友申请迅疾获得通过,随后的日子里,二人都有联系。在时限将至的前一天,鹰酱才约了兔子出来见面。
鹰酱易容悄然抵达约定的地点。他舒展身躯,靠在那把略显斑驳的藤椅上,仿佛一位悠然自得的闲人,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修长白皙的手指有节律地轻轻敲打着椅臂,静静地等待着兔子的到来。
姗姗来迟的兔子小跑至藤椅旁,轻喘着细若游丝的气,“……抱歉,我来迟了。”鹰酱微微挑起眉梢,自藤椅上缓缓起身,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兔子身上,随后轻笑一声,“Don't worry.”
二人于正午时分登临山顶,鹰酱不经意间瞥见身旁的东方美人轻轻撩动发丝,那优雅的姿态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令鹰酱不禁微微出神。
兔子冲着鹰酱微微一笑,“怎么了?鹰酱……或者称呼你为Leisure and relaxation.”鹰酱先是微微一怔,那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紧接着,他轻笑出声,这笑声起初低沉,渐渐变得有些失控,带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癫狂意味。他缓缓抬起手,轻轻鼓起了掌,掌声在空气中回荡。
鹰酱手腕一抖,折叠刀在掌心旋出一道银光,划过空中一个完美的弧线,刀再次落入掌中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两人相距不过盈尺。鹰酱本是只想虚与委蛇,却突然感到领口传来一丝温热的湿润感。他瞳孔骤然收缩,一片冰冷的触感贴上他的胸膛——兔子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他的身上,鲜血悄然浸染了她的衣襟,一柄冰冷的匕首正中胸口。鹰酱微微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一股窒息般的闷痛从伤口处蔓延开来,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朦胧,温热的液体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
细密的雨丝如同银灰色的纱幔,从低垂的天幕中轻轻飘落。起初只是几滴零星的雨点,带着一丝凉意轻触肌肤,紧接着,如牛毛般的细雨便悄无声息地织满了整个天地。
正如故辞所著的《谢幕》所说,“廉纤霁歇之际,便是结局华幕之时 ”,意为“廉纤雨歇,晴光初现之际,正是华幕缓缓降下、曲终人散之时”。
在她的归尘之仪的几曰之后,一位白发蓝眸的男子捧着一束精心挑选的花束——纯白的玫瑰象征着神圣与追忆,数朵白玫瑰之间也点缀着几只红玫瑰。 鹰酱停在碑前,久久凝视着那镌刻着名字的碑牌。最终,他轻轻将花束放置于碑牌前,仿佛害怕惊扰了沉睡之人。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他的手轻轻放置于墓牌上他“爱人”的名字之上。
“I love you, and i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interests.”

执笔于202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