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最顶级的操偶师,她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阳光下,牵引着高晞月这柄锋利却蠢钝的刀,一次次疯狂劈砍,直至钝口卷刃!
琅嬅对这个“识大体”、“忍气吞声”的侧福晋的不满渐渐消融,转为一种带着些同情和“可利用”的考量。
但对高晞月的跋扈、屡屡挑衅她威严的行为,那累积的厌烦终于到达了顶峰!
在一次高晞月当众讥讽淑慎穿衣寒酸后,琅嬅再也压不住心头火气,直接当着一众格格的面冷声斥责:
“够了!高氏!你眼里可还有一点规矩体统?!
口舌刻薄,行事轻狂,成何体统!莫非真当这王府成了你撒野的地方不成?
回去抄写《女戒》三十遍,三日内交到我这里!
再不知收敛,下次请安就不必来了!省得丢人现眼!”
一席话掷地有声!
高晞月被骂得脸色青白交错,羞愤得无地自容,连弘历就在不远处的假山旁都未曾察觉。
金玉妍则坐在一旁,嘴角噙着一丝完美的、温婉的笑意,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冷光——
这青樱,好个以退为进!好个扮猪吃虎!
暗流涌动,水面之下,淑慎的另一条脉络却已如蛛网般悄然铺开。
午后,窗外日影斜长。
“主儿。”
惢心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形瘦小、低着头、显得有些局促的小太监,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负责正院附近洒扫的粗使杂役。
“这就是前些日子在回廊上和奴婢提过‘内务府刚送来的碧螺春’的小禄子。”
惢心轻声禀报,眼睛观察着淑慎的神色。
淑慎手中正把玩着一枚质地温润的暖白玉佩,闻言,目光落在小禄子低垂的脑袋上,声音温和:
“起来说话。那日…你倒是个有心的。”
小禄子受宠若惊,飞快地抬头瞥了一眼坐在光影里的淑慎,又立刻低下头:
“回…回侧福晋的话,奴才那日…真不是故意要打听!是…是听说福晋院里新得了好茶,奴才没见识,嘴欠多问了一句…”
他说得结结巴巴。
淑慎微微一笑:
“无妨。本福晋只是好奇。你可知道,皇后娘娘前日往景仁堂赏了什么?”
她问得随意,像是在闲聊。
小禄子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犹豫片刻,压低了声音道:
“奴才……奴才昨个儿在库房角门那边候差事,
隐隐约约听见抬东西的公公们小声嘀咕…说…说是长春宫赏了一整盒上等的老山参给福晋,
叮嘱福晋要亲自仔细着用…还…还赏了高格格一匣子品相极好的珍珠粉……”
淑慎眼中寒光一闪!
皇后,一边是示恩琅嬅,赐参滋补,极富“体恤晚辈”之美意;
一边却明目张胆地向高晞月示好,赏赐女子最爱的珍稀妆品!
拉拢、分化、制衡…手段老辣!
这才是真正藏在幕后、高晞月得以如此跋扈的底气源头!
“知道了。”
淑慎从腕上褪下一个分量不轻的素银镯子,塞进小禄子手里,声音依旧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