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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top:猎物法则

朱志鑫那句关于“词云星河”的评价,如同投入林薇心湖的石子,涟漪久久不散。新的“安全屋”地址在深夜准时抵达她的手机——一个位于老城区的独立书店二楼,店名“墨痕”。这里环境清幽,古籍与新书混杂的油墨香气取代了画室的松节油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爬满藤蔓的红砖墙和梧桐树影,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为紧张的工作平添了几分书卷气的安宁。

团队迅速适应了新环境。程橙的服务器藏在成排的书架之后,散热风扇的嗡鸣被翻书的沙沙声掩盖;张泽禹和张极的情报板伪装成“本月畅销书榜”;左航的画架支在窗边,笔下的数据流与城市光影融入了书海背景。而朱志鑫,依旧占据着光线最好的窗边角落,他的“静默指挥中心”嵌入在一张厚重的橡木书桌里。

林薇推开“墨痕”的玻璃门时,心跳一如既往地加快了节奏。她的目光穿过摆放着绿植的玄关,精准地落在那扇熟悉的落地窗边。

朱志鑫已经到了。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清瘦却线条流畅的小臂。晨光勾勒着他专注的侧影,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屏幕上,指尖偶尔在键盘上轻点,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他面前放着的,不再是那杯孤零零的黑咖啡,而是一杯——温热的豆浆。

林薇的心轻轻一跳。那是她昨天带来的,他……喝完了?还是只是放着?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将新买的三明治和豆浆放在他手边。“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朱志鑫指尖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她脸上,又扫过她带来的早餐。那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快得让林薇以为是错觉。“早。”他应道,声音清冽依旧,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冰棱感。他伸手,没有去碰三明治,而是直接拿起了那杯温热的豆浆,指腹感受着杯壁的温度。

林薇注意到,他今天没有戴耳机。以往,在这样嘈杂(相对他而言)的环境开始工作前,他总会戴上降噪耳机,将自己隔绝在数据的世界里。今天却……她心中悄然升起一丝微小的希冀。

**(朱志鑫的“破绽” - 心动的具象化)**

**1. 失控的指尖与泄露的专注:**

苏新皓的动作比预想的更快。张泽禹带来了确切消息:苏新皓已与一家名为“深瞳资本”的海外风投达成初步协议,目标直指大规模情绪数据采集与分析。程橙追踪到对方正在测试一种新型的、基于公共Wi-Fi探针的被动数据抓取技术,极其隐蔽。

工作室的气氛瞬间紧绷。程橙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试图逆向解析探针的加密协议,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张泽禹和张极激烈地讨论着可能的线下干扰方案。左航烦躁地用画笔在纸上划着凌乱的线条。

林薇紧盯着程橙共享到主屏幕上的数据流,试图理解那复杂的结构。她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这是她思考难题时的小动作。

“核心加密是嵌套的混沌算法,密钥生成器关联物理熵源,逆向几乎不可能……”程橙的声音带着挫败。

就在争论声达到顶峰时,朱志鑫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冰泉注入沸水:“混沌系统的‘奇异吸引子’存在周期性弱密钥窗口。利用城市地铁运行产生的次声波作为同步信号,进行相位干扰,可以短暂瘫痪其密钥生成。”

他的解决方案依旧犀利精准,带着他标志性的、俯瞰全局的掌控力。然而,这一次,当他说完,目光习惯性地扫向林薇的方向,寻求她是否理解时,却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林薇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主屏幕,樱唇微启,贝齿轻咬着下唇,眉头蹙成一个认真而略带苦恼的弧度。窗外的阳光恰好打在她半边脸颊上,细腻的肌肤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连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完全沉浸在对方案的消化中,浑然不觉自己此刻专注的模样落入了谁的眼底。

朱志鑫的目光在她咬唇的动作上停留了超过一秒。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某种坚冰被这无意识的、带着点孩子气的倔强神情悄然融化了一丝。他搭在键盘上的修长手指,原本准备继续敲击指令,此刻却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屏幕上的代码流因为他指尖这瞬间的停滞而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几乎无法被常人察觉的卡顿。

只有坐在他侧后方的左航,画笔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和玩味。他清晰地捕捉到了朱志鑫那瞬间的失神和指尖的僵硬。

林薇终于消化完方案,猛地抬头看向朱志鑫,眼中带着豁然开朗的亮光:“利用环境噪音干扰物理熵源?这思路太妙了!”她的声音带着由衷的赞叹和一丝兴奋。

朱志鑫迅速移开目光,重新聚焦在屏幕上,仿佛刚才的停顿从未发生。他推了下眼镜,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半分:“嗯。程橙,执行干扰方案,窗口期只有15秒。”

“明白!”程橙立刻投入操作。

林薇并未察觉异常,只觉得朱志鑫刚才似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比平时深了一些?她甩甩头,把这归结为自己的错觉,继续投入到辅助工作中。殊不知,她咬唇思考的模样,已经像一道无法解析的异常代码,嵌入了朱志鑫精密运转的思维核心,造成了第一次明显的“系统延迟”。

**2. 本能的靠近与气息的纠缠:**

下午,为了测试干扰方案的有效性,需要模拟一个真实的公共Wi-Fi环境。张泽禹和张极搬来了几台设备,在书店角落临时搭建了一个小型测试点。林薇负责在模拟环境中扮演“用户”,触发探针。

调试过程并不顺利。程橙需要实时监控数据流并调整干扰参数,朱志鑫则在后方分析反馈,给出精确的修正指令。

“薇薇,往左边移动三步,打开那个预设的新闻APP!”程橙盯着屏幕喊道。

林薇依言照做,同时紧张地关注着主屏幕上代表数据抓取强度的波形图。

“干扰强度不够!峰值又上去了!”张泽禹急道。

“参数Delta需要上调0.7个标准差。”朱志鑫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冷静依旧。

林薇在模拟区域来回走动,试图更准确地触发信号。一次转身时,她脚下被散乱的数据线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衡,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预想中摔倒的疼痛并未传来。一只微凉却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后腰,另一只手则迅速抓住了她的胳膊,帮她稳住了身形。一股清冽的松木混合着淡淡纸墨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是朱志鑫!

他不知何时离开了他的“王座”,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她身后。

林薇惊魂未定地靠在他臂弯里,后背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沉稳而略快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他的手掌隔着衣物熨帖在她腰侧和后臂,那微凉的触感此刻却像烙铁般滚烫。她猛地抬头,撞入他近在咫尺的眼眸中。那双总是深邃如寒潭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她惊慌失措的脸,瞳孔深处似乎有某种被强行压抑的波澜在涌动,关切?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林薇分辨不清,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

时间仿佛凝固。书店里只剩下服务器风扇的嗡鸣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张极和张泽禹张大了嘴,程橙也忘了看屏幕。左航的画笔悬在半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朱志鑫的呼吸似乎也滞了一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女孩身体的柔软和瞬间的僵硬,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类似栀子花的清香,这香气与他世界里冰冷的代码和油墨味格格不入,却异常鲜明地钻入他的感官。扶在她腰侧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那纤细的腰肢仿佛不堪一握。这个认知让他心头猛地一悸,一种陌生的、强烈的保护欲混合着某种更隐秘的情绪汹涌而至,几乎要冲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小心。”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得不像他自己。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手,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了距离。动作看似干脆利落,但林薇敏锐地捕捉到他松开她胳膊时,指尖那极其短暂的、近乎留恋的停顿,以及他迅速移开视线时,耳廓边缘泛起的一抹极其可疑的淡红。

“谢…谢谢。”林薇的脸颊烧得通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被他触碰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微微发烫。

朱志鑫没有再看她,径直走回自己的位置,重新坐下。他拿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的豆浆,手指用力得指节再次泛白,仿佛在借此平复翻涌的心绪。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屏幕上,但那屏幕上滚动的代码,似乎都带上了她腰肢柔软的触感和发间清甜的香气。

这次意外的靠近,对朱志鑫而言,无异于一次“系统入侵”。他精密构建的情感防火墙,第一次出现了无法忽视的裂痕。那瞬间的心悸、失控的保护欲、以及指尖残留的触感,都成了无法被逻辑解析的“异常数据”,在他冰冷的数据世界里投下了一颗炽热的炸弹。

**3. 无声的纵容与专属的“破例”:**

林薇发现,朱志鑫对她似乎有了一种微妙的“纵容”。

以往,当他沉浸在工作时,任何打扰都会引来他冰冷锐利、足以冻伤人的目光。但现在,当林薇因为某个技术问题思考时,无意识地把玩起他桌上一支闲置的金属笔(那笔结构精巧,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他只是微微侧目看了一眼,便又转回屏幕,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示,甚至在她不小心把笔掉在地上时,他还俯身帮她捡了起来,沉默地放回原处。那支笔后来就经常出现在林薇手里,成了她思考时的“解压玩具”。

程橙有一次好奇地想拿来看看,手还没碰到,朱志鑫的目光就如冰锥般射了过去,吓得程橙立刻缩回了手,小声嘀咕:“差别待遇啊……”

更明显的是在饮食上。朱志鑫的胃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他对食物极其挑剔,几乎只吃特定的几种。林薇带来的三明治和豆浆,他并非每次都吃完,但豆浆杯总是空的。有一次,林薇尝试换了一家据说更好喝的豆浆店,口味偏甜一些。她有些忐忑地递过去。

朱志鑫接过来,喝了一口,动作顿住了。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林薇紧张地问。

朱志鑫没说话,又喝了一口,眉头依旧微蹙,但喉结滚动,还是把那杯明显不符合他习惯的甜豆浆喝完了。然后他推了推眼镜,看向林薇,语气平淡无波:“明天,还是巷口那家。”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心底涌起巨大的雀跃。他不仅喝了,还记住了是哪一家,甚至……指定了明天的“供应商”!这简直是他表达“偏好”最直白的方式了!她强忍着笑意,用力点头:“嗯!知道了!”

朱志鑫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眸和努力抿住却依旧上扬的嘴角,镜片后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瞬,快得让人抓不住。他转过头,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似乎比刚才快了几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杯甜得过分的豆浆,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甚至……她此刻雀跃的神情,让他觉得那点甜腻也变得可以忍受。

这种专属的“破例”,在林薇看来是心动的铁证。而在朱志鑫精密运转的逻辑世界里,这更像是一种“资源优化配置”——既然她带来的食物能保证他基本能量摄入且不会引发胃部不适(偶尔的甜豆浆除外),那么接受并明确最优选项,是最高效的做法。至于看到她不自觉地玩他的笔时,心底那一丝奇异的平静感,以及看到她因为他一句话而眼睛发亮时,胸腔里那点莫名的满足感……这些无法量化的“异常反馈”,则被他暂时归类为“待观察数据”。

**4. 暗夜中的守护与心防的缺口:**

新的情报显示,苏新皓的“深瞳资本”项目将在三天后举行一次秘密的技术论证会,地点就在本市一家高级私人会所。这将是获取核心情报的关键机会。“松鼠”团队决定冒险潜入,由身手最好的张极和擅长伪装的张泽禹负责进入,程橙负责外部技术支持,左航接应,林薇和朱志鑫则在“墨痕”坐镇指挥中心。

行动当夜,气氛凝重。林薇紧盯着数个监控画面和程橙传回的数据流,手心全是汗。朱志鑫坐在她旁边的主控位,神情冷峻,手指在多个键盘和触控板上飞速移动,协调着各方信息,声音通过加密频道冷静地传达指令。

“A组已进入目标楼层走廊。”

“C点监控已循环覆盖,安全窗口15秒。”

“目标房间门口有生物识别锁,需要动态密钥。”

突然,程橙急促的声音传来:“不好!对方启用了未登记的高频信号扫描!是新型的反潜入设备!张极他们的伪装信号可能被识破!干扰需要时间!”

屏幕上一个代表警报的红点骤然亮起!目标房间外的走廊监控画面里,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林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窒息!张极和张泽禹暴露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志鑫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在键盘上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敲击声密集如暴雨!屏幕上瞬间弹出数十个窗口,代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启动Plan B!左航,制造外围混乱!程橙,全力压制扫描源!A组,向B3紧急通道撤退!动态密钥我来破解!”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林薇看着他紧绷的侧脸,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还有那双在屏幕幽光映照下专注到近乎燃烧的眼眸。她的恐惧奇迹般地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信任和一种揪心的疼惜。她知道,他正在以透支精神为代价,强行突破对方的防御。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朱志鑫的指尖快得只剩下残影,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

“密钥破解成功!通道门已解锁!”程橙激动地喊道。

监控画面中,张极和张泽禹的身影迅速闪入紧急通道,警报解除的红灯亮起。

“安全撤离!”张泽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传来。

“墨痕”书店里,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林薇长舒一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朱志鑫。

只见他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整个人重重地靠回椅背,仰起头,闭着眼睛,胸膛微微起伏。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头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没入衣领。那是一种极度疲惫后近乎虚脱的状态。

林薇的心狠狠一揪。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站起身,拿起自己桌上那杯一直没动、还温热的清水,走到他身边。

“喝点水。”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

朱志鑫缓缓睁开眼,眼神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涣散,失去了平日的锐利锋芒。他看向林薇,目光在她写满担忧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不再像以往那样带着审视或疏离,反而像卸下了所有防备,透出一种深沉的、几乎可以说是脆弱的疲惫。他没有说话,只是顺从地伸出手,接过了水杯。

就在他的指尖碰到杯壁的瞬间,林薇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那细微的颤抖,像电流一样击中了她的心。这个在数据战场上如同神祇般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却因为守护同伴而耗尽了心力,连端一杯水都显得吃力。

林薇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保护欲汹涌澎湃。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没有去碰水杯,而是轻轻地、极其小心地覆在了他握着杯子的手背上。她的手心温热,带着安抚的力量。

朱志鑫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握着杯子的手瞬间停止了颤抖,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低垂着眼帘,视线落在她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白皙,纤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暖和力量。

时间再次凝滞。书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林薇能感觉到他手背皮肤的微凉,以及其下骨骼的坚硬轮廓。她心跳如雷,却强忍着没有收回手。她只是想传递一点力量,一点温度,告诉他:我在。

几秒钟后,或许是更长的时间,朱志鑫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他没有抽回手,也没有看她,只是就着她的手,低头,安静地喝了几口水。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似乎也稍稍熨帖了他紧绷的神经。

他喝完水,林薇才缓缓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皮肤的触感和微凉的体温。朱志鑫将空杯子轻轻放在桌上,依旧沉默着。但林薇清晰地看到,他低垂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耳根处那抹熟悉的红晕再次悄然蔓延开,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坐直身体,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调息。但林薇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默许了她的触碰,甚至……依赖了那一瞬间的温暖。这无声的回应,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昭示着他心防的缺口。

**(棋局之外 - 心之所向的确认)**

行动虽然惊险,但成功获取了“深瞳”项目的部分核心数据,证实了其巨大的威胁性。后续的分析和应对策略制定更加繁重。

几天后的深夜,林薇整理完最后一份报告,抬头发现工作室又只剩下了她和朱志鑫。他还在处理数据,侧脸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孤寂。

林薇收拾好东西,像往常一样走到门边,轻声道:“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朱志鑫没有立刻回应。他敲下最后一个指令,屏幕暗了下去过她的鼻尖。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林薇感觉到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被一个微凉的、带着薄茧的指尖,极其短暂、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

那触碰快得像一片羽毛拂过水面,稍纵即逝。

林薇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她猛地转头,只看到朱志鑫已经拉开了书店的玻璃门,挺拔的背影即将融入门外的夜色。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刚才那微小的触碰只是她的幻觉。但就在门即将关上的前一秒,他清冽的声音,清晰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从夜风中传来:

“明天……巷口那家豆浆,多加一勺糖。”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林薇独自站在寂静的书店里,耳边还在回响着他最后那句话。她缓缓抬起手,看着刚才被他指尖触碰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点微凉的酥麻感。然后,她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嘴角无法抑制地、一点点地向上扬起,最终绽放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多加一勺糖?这个对食物挑剔到近乎苛刻的男人,主动要求改变口味?

还有那羽毛般的触碰……

这不是错觉,更不是她的臆想!

朱志鑫,这座万年冰山,这座精密运转的“量子幽灵”,他的心,真的在为她而悄然融化。这份心动,虽然依旧内敛,依旧带着他独有的、用数据和逻辑包装的笨拙,却已如此清晰地传递给了她。

新的棋局依旧险峻,对手依然强大。但林薇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笃定和甜蜜的勇气。她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惊涛骇浪,她都将与他并肩同行。因为心之所向,已然交汇;因为暗涌的情愫,终将汇成照亮彼此的星河。

她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没有新地址,只有一条刚刚收到的、来自未知号码的简短信息:

> **「糖量已记录。明早八点,‘墨痕’见。」**

林薇将手机紧紧贴在胸口,感受着那疯狂跃动的心跳,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未来,就在这加了糖的清晨里,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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