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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的瞬间，空气突然安静了。
梅花九娘脸色愕然，虽然依旧是那幅沉着的样子，但能从神色间看出来她的吃惊。
木代和大师兄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他们怎么觉得师父有些奇怪？
梅花九娘未语，只是盯着唐聆的脸，许久她才开口道：“走近一点，过来让我看看。”
唐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梅花九娘会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但还是礼貌地上前。
梅花九娘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熟悉的面孔与记忆里的重合，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戚和欣喜，却又很快被她压下。
“你真的是她的孩子” ，她突然笑了，“不论是眉眼，还是气质，都出奇得与她相似。”
唐聆震惊：“您认识我母亲？”
其他人也没想到，木代和大师兄对视一眼，也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梅花九娘端起茶杯，周身萦绕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高深莫测气质。
她缓缓开口：“我与你母亲也算是至交。你刚出生的时候，粉雕玉琢的，我还抱过你呢。”
曹胖胖：卧槽，我太师父抱过唐姐？！
梅花九娘望着前方，眼神渐渐放空，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
“桃水镇是个很美的地方。”
那语调里，悄然漫上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与哀伤。
“只可惜，物是人非。”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唐聆，带着复杂的情绪，“当年以为唐家血脉断了，没想到……”
说着，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唐聆的脸，眼神里是难以言喻的感慨，未尽之言尽在其中。
“活下来就好。”
唐聆听完，整个人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梅花九娘突然话锋一转，看向她身后的罗韧，问道：“这是你男朋友吗？”
唐聆回神：“…哦对。”
忽然被点名的罗韧怔了一下，走上前恭敬地叫了一声：“师父好。”
梅花九娘点头，目光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打量，看得罗韧有些冒汗。
她看了眼罗韧，又看了看唐聆，别人或许感受不出来，但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人在某些地方意外地契合。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只能感受。
半晌，梅花九娘才说道：“也是般配。”
罗韧微微松了口气，唐聆看着她这幅模样突然有点想笑。
……
其他人都出了前堂，只留下了木代一人，梅花九娘有些话想和她单独说。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唐聆看得出来梅花九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佛说：生老病死，人世无常。
一切都是暂时的，没有什么是永远，也没有什么是永恒。
来时不必欢喜，去时不必伤悲，一切都顺其自然，一切都顺势而为，人生才会少烦恼，人生才会有解脱。
可是，谁又能真正地做到这些呢？
明明唐聆也才见过梅花九娘一面，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怅然。
更不用说木代了。
过了一会儿木代出来了，“唐姐姐，我师父找你。”
“我？”
木代点点头。
梅花九娘还是坐在那儿，看见唐聆便招呼着她过来，唐聆乖巧地走到她身前。
“不用拘束，坐下吧。”
唐聆也没有推辞，坐在了她的旁边。
“木代这孩子，很喜欢你。”
唐聆听了，只淡淡笑笑，“她很好。”
梅花九娘面上浮现出些许欣慰：“心思纯粹，至情至性。只是…有时过于重情，让人放心不下。”
“希望以后，”她缓缓说道，“若她行差踏错，或遇迷障之时，你能在旁边，看着她一点，帮她一把。”
唐聆微微一怔，对上梅花九娘那双仿佛能看透世事的眼睛。
她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安静地听着。屋内檀香袅袅，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片刻，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信：
“她不会的。”
梅花九娘笑了：“那自然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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